前几年她小叔子想在县城买房,姐姐便以低于市场价五万元的价格,将学区房的五楼卖给了他。
姐姐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亲人亲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啦!能帮一分是一分,因为下辈子不一定还是亲人。”
二零零二年春天,我们镇开始搞开发。姐姐看我们依然蜗居在大山深处,就鼓励我们到镇上买块地皮盖房子。这一次,我们夫妻二人听从了姐姐的安排,去镇上挑选了一块地皮,可是我们手上的钱,付完地皮费后就所剩无几了。姐姐知道后,二话不说,就借给我们三万元。
有了这三万元钱垫底,再加上其他兄弟姐妹的帮助,我们的房子主体于第二年春天顺利完成了,虽然负债累累,但是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心里的喜悦与满足不言而喻。
同年十月,女儿的到来,让我们喜上加喜,可是欠了债的我连买奶粉的钱都拿不出来了。
姐姐知道了,安慰我说:“妹,别着急,我们都会帮你的。”她不想(委)屈了孩子,就让我选择当时县城卖的最好的雀巢奶粉给女儿吃,为了孩子的健康,我欣然同意。要知道那时候的雀巢奶粉,一袋是三鹿奶粉的三倍价格。后来三鹿奶粉出了问题,我举手加额,感谢姐姐的又一英明决策,让我的女儿没有后顾之忧。
从此以后姐姐再来我家,必定是提着大包小包的奶粉来的,看着女儿粉嫰而又红扑扑的小脸,一天一个模样,姐姐比我还高兴。
腊月十六日,是我们家乔迁新居的大喜日子。
姐姐来我家送礼,她左手一包奶粉,右手则拎着一包衣服。她拉着我悄悄上了二楼的卧室,打开包装袋,里面是一件斜襟的酒红色小棉祆,左胸前绣着一株栩栩如生的梅花,䄂口、斜襟、下摆都滚上黑色的缎带,而领子则镶了一圈亮亮的黑毛,小棉袄是收腰的,精致而优雅,袋子里面还有一条崭新的黑色西裤和一双铮亮的黑色半高跟短靴。
姐姐拉着我的手说:“妹,快过年了,我知道你不会为自己买新衣服的,虽然你已是孩子的妈了,但我还是想你穿得美美的过大年哟。”
我的泪“哗”地就流了出来,我禁不住扑到姐姐怀里哭出了声。姐姐轻抚着我的头发说:“妹,今天是你家大喜的日子,不许哭哈,再说你现在是大人了,哭鼻子会让人笑话的。”
我不禁破泣为笑,用力拥抱着姐姐,我知道在她心里,我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
四
盖房子欠下的所有钱,一直到零六、零七年,我们夫妻二人同去厦门打工,才彻底还清。而我们的房子,除了内粉外粉之外,还有两个房间连地板都没有铺上。
姐姐看到我家的窘境,一直于心不安。她一直鼓励我们夫妻二人开店做生意,钱由她出,赚钱了给她分红,不赚钱只还本金。
可是我们两个都不是做生意的人,脸皮薄,又不擅长交际,加上胆小,总是怕赔了钱。
姐姐万般无奈,只好让我们选择下下策:岀国挣钱。这样虽然投资大,但是在国外苦熬几年,也能攒一笔钱。
只是老公生来小胆,总是害怕不能过关浪费了钱。
零八年,在韩国打工的嫂子鼓励我去韩国,我也很想为这个家尽一份自己的力量,可是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没有成行。
零九年春天我意外怀孕,我决定将一颗不安的心静下来,好好在家待产。
冬月初五的夜晚十点多钟,睡梦中的我一声咳嗽,导致羊水早破,我赶紧打电话给姐姐,说我要提前生了。
姐姐立马安慰我说:“妹,别慌,赶紧打车来县医院,我在医院门口等你。”
听了姐姐的话,我本来一颗惊慌失措的心立马安静下来。于是我便有条不紊地打电话叫车,顺便打小哥的电话叫他准备五千块钱陪我上医院,再打电话叫大哥来我家看孩子,指挥老公手忙脚乱地收拾着上医院所需的东西。
一切准备就绪,大哥、小哥和我叫的车同时到了,我们上车后一路急奔,赶到医院时用了不到四十分钟。嗖嗖的冷风里,姐姐正焦急地等在医院门口,完全忘记了这是寒冷的冬夜。
可恨的是医生以我预产期还差二十多天为由,不肯让我立即实行剖腹产,非要让我保胎。姐姐着急地和她们理论,也无济于事。我只好息事宁人地说:“姐,你和小哥先回去吧?到生的时候再打电话给你。”姐姐不放心地摇摇头,在我的一再坚持下,她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边走边嘱咐我若有情况及时打电话给她,我答应了。
凌晨三点多钟,由于羊水流得太多,胎儿在腹中窘迫,我痛得死去活来,打电话给姐姐,她说:“叫文赶紧找医生剖腹产吧?我马上到。”还好手术及时,儿子顺利降生,虽然不到预产期,却足重七点五斤,姐姐和我们都长吁了一口气。只是这么一折腾,姐姐也是一宿没睡,看到我们母子平安,她疲惫却欣慰地笑了。 3/4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