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子已经在他房间里睡熟了,偶尔嘴里哼出不成调的音节,陈见深还睡不着,他平素晚上都是要熬夜看书的,今天却思量着睡得早些,为的是明天早上早起练功——这是他每次遇见吕麻子之后稀松平常的想法。
脑子里混沌着不知道想了些什么,陈见深的呼吸逐渐平缓悠长,他睡熟了。镇上的灯火一盏一盏熄灭,夜幕空落落的,间或点缀着几声夜犬的吠。
陈见深是被犬吠声吵醒的,拖延着起来,他的早饭照例是三大碗小米粥,换上一身平日里不怎么穿的青布长衫,他整整袖袍出了门。天才蒙蒙亮,不见青山模样,路上遇见的多是侍弄庄稼的农户,那些朴实的乡民看见他都跟他问好:“陈先生,去……”陈见深听不太清他们后面的话,只是一一微笑点头回礼。天光大亮时候,他到了一座新修的青石牌坊前,那上面好像还有什么字,却是看不清楚。
陈见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今天他比师兄醒得还早。洗漱完了,呆坐在床边,他心想:“又是那个梦,真是琅怪,梦的后边有什么呢?”坐了一会儿,险些又要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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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刚有不明朗的微白,师兄就来叫他,看他坐着打盹,还以为他一夜没睡。一起吃过早饭,青山已经染上一层金色,雾气翻滚,如鱼龙舞。两人正准备练功,就见院门被推开,陈见深他老爹,云集镇名声最大的武师陈抟八,带着明显喝醉酒之后的踉跄步伐走了进来,也没有理他们,转身进了屋里。不一会儿,房中就传来震天的呼噜声。师兄弟两人见怪不怪地对视一眼,各自开始练功。他们知道,陈抟八准又是找他哪个老友喝酒去了。
陈抟八的本事是家传的,过硬的拳脚功夫不仅让他能够谋生养家,抚育两个孩子,还为他赢取了很好的名声。他为人谦和,总是与人为善,镇上人都说他性情好,从没听过有人跟他闹过不愉快,即使是大家都不待见的吕麻子,也没说过他半点不是。以前陈家开着镇上最大的武馆,现在当初的几个弟子已经自立了门户,陈抟八也不想再收徒了,就当了几个武馆的指导,偶尔去各家瞧瞧。陈家在青山脚下还有近千亩土地,都租给镇子上的农户耕种。
老爷子在家,陈见深可不敢偷懒,勉强撑着到了饭点,没办法,陈抟八对谁都和善有加,唯独对他和师兄很是严厉,对他还要更甚一筹。十几年过去,师兄卓有成就,他却几乎毫无长进,老爷子也知道他是真没这方面的天赋,才渐渐放松了管教。
师兄弟二人收拾着把饭菜摆好,还没叫师父,陈抟八就准时醒来,酒已经彻底醒了,边吃边问两人昨天有没有好好练功。饭后陈抟八带着小叔子出门听戏,今天镇集上有大戏,两个人都是老戏迷。陈见深不感兴趣,独自窝在家里看书。
“吾未见有好学如好色者也。”陈见深看到这句话就浮想联翩,他觉得这句话是在夸自己,不由得默默列举自己读过的书,突然书目都不见了,只有一双白嫩小巧的手,陈见深好生惭愧——原来自己还是好色多一点。
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晴朗的天空阴云密布,青山不见踪影,只看见一方庞大的阴影罩在远处,叫人心烦。眼看着就要下雨,师兄他们也不见回来。陈见深正要带伞出门去寻他们,就见师兄一脸惊慌地跑进来,脸上还有血迹:“见深,快,快,师父出事了!”
陈见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医馆的,也不知道镇上最好的大夫冷先生说了些什么,看到陈抟八,他脑子里才“轰”的一声清醒过来。陈抟八的衣袍已经被鲜血浸透,面色苍白得不似人状,陈见深“扑通”一下跪倒,眼泪就涌了出来。冷先生让众人都出去,他知道老陈是想跟儿子说会儿话。
雨水从雾气里生出,疯狂地宣泄着积蓄时久的苦闷,不知打散了多少轻薄的雾,好像把青山都要冲洗出来,换一个清清亮亮的世界。可是还没等它们落到地面,山雾又悄无声息地来临,世界愈加模糊不清,人们只听得见雨声,感觉到阵阵寒意。除了雨,一切死寂无声,世间一切,消逝了所有锋芒与光亮。
下午时候陈抟八和小叔子还在听戏,不时发出叫好声,却遇上来找戏班子麻烦的山贼,十几号人,个个带着刀。他们是几百里外野人沟里的山贼,在青山的另一面,不知怎么竟到了云集镇闹事。也许是穷得紧了,几个山贼拿走了戏班子得的全数银钱,临末还要带走一个小姑娘,乡民们哪里见过这种架势,一个个战战兢兢不敢动弹,陈抟八看不下去,上前制止了几个人,才准备劝说两句,他身后的人就动了刀子…… 2/4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