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起来,柱子妈大概是想起没了的二妮儿了,所以才魔了魔我这个二妮儿的头。
后来升高中、大学,多年过去了,柱子妈这个人早就不再我的记忆里了,直到今天!

儿子妈今晚是你的了 儿子你尽情的曰吧妈舒服
妈妈吃着我弄的素土豆丝和鸡蛋汤,抱怨着说菜太素了,我都这么大了还只会弄些简单的菜,都是被她惯坏的结果。我并未反驳,只是问了问柱子妈什么时候下葬?说完之后自己都被出口的话吓了一跳。“应该过几天吧,我又去不了,所以也就没注意听...”妈妈看了我们一眼,继续道:“这养孩子居然养出了白眼狼了,要是这样还不如一出生就在尿盆里淹死的好...”我和芳生都知道妈妈的意思,但芳生今天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跟着妈妈一起骂东骂西,而是和我一样沉默。
“那柱子自己坐在院子里用大盆洗着衣服,那大妮儿会管么?原来有娘在,还能吵着骂着大妮儿去做饭,当妈的去给儿子洗衣服呢。现在谁心疼柱子啊,妹妹那是人家的,要是有娘在,这妹妹嫁了人至少看在娘的面子上还能帮衬着,现在大妮儿会去理会哥哥么?到底是柱子自己作的祸……”我无意跟母亲争论,便端着碗去了厨房。
我突然有些好奇,柱子妈在喝药的时候若想到自己的儿子无人照顾,她会不会就改变主意了?她明知道,女儿是不会帮着哥哥的,那是不是再想死的心也会回转过来了?毕竟儿子是自己的根儿,闺女总是人家的,既然是人家的,我养了这么久不让她付出些太便宜她了,自然这亏本买卖不能这么做,她想到这里会不会挣扎着求救呢?或许她求救了,只是就算别人看到了,只当她肚子疼装出样子吓儿女呢,毕竟这种事是不稀奇的,于是就没有理会了。所以,等到她没了言语、没了动作的时候有人终于意识到她喝了药了,可为时已晚。家长会把孩子拉的远远的,生怕还有什么残留药液会溅到身上,等到她被放到棺材中,再来和邻居打听着这死的缘故是什么?然后所有人齐声骂着地上正在哭的儿女又多不孝顺,顺便拿来威吓自己的孩子将来莫要学成这样...
柱子妈最后是什么模样我不得而知,但这有什么要紧呢,毕竟谁都不知道呢……
算一算日子,再过一周,就是我妈七七四十九天的忌日。
元旦节前一天,妈出门买菜,才走到楼头,因为突发脑血栓重重地摔在地上。厂里人见了,忙着扶她在路边的石凳上歇息。哥得信儿跑过来,要背妈去医院。妈不肯,她想等过了年再说。
到了下午,哥坚持把妈送进了医院。妈不高兴。妈这一辈子,怕去医院,有点毛病,挺一挺就过去了,我知道妈是舍不得钱。
妈住院后一星期,情绪特别不稳定,白天老是把输液管扯掉。这还不算,晚上妈不睡觉,磨人,嘴巴里不停地喊,喊完两个孙子,喊外婆——外婆走了十多年了。
元月5号,我跟妈视频,妈问我哪天回?这个问题,妈住院前,就问过我五六次,我笑着跟妈说:我买的是21日的高铁票。妈摇头说记不住。我给妈出了道小学二年级的算术题,问妈21号还有几天?妈想都没想,答:三天。我知道妈是在开玩笑。妈一辈子,喜欢开玩笑。
看来妈真的是想我了。
大学毕业,我在北方工作,离老家七千多里。每到春节,我和媳妇达成协议:头年陪岳父岳母,转年回老家,两头“轮流值守”。妈也跟我说:岳父岳母也一样,手心手背都是肉。妈是一名普通妇女,没有读过几年书,却比一般老太太明事理。
去年又轮到我在岳父这边过年。大年初一,我打电话给妈拜年,妈冲我喊:儿子,离你今年回来,只有365天了。看妈手舞足蹈的阵式,跟解放军八年抗战,打走了小日本一样高兴,弄得我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妈性子急。
到了下半年,妈不止一次地在电话里叨叨:今年年过得晚,要等到2月份。每过十天半个月,妈就让我掰掰脚趾头数,看看离过年还有多少天?(小时候,我算术不好,10以内的加减法勉强数得过来,多了,手指头不够用,妈让我掰脚趾头。)连着好几个月,妈在南方老家掰,我在北方掰。眼看着一年都快掰完了——妈却病了。
元月8号,妈的病情加重了,昏迷、高烧、呕吐,我忙着请假,订机票。11号早上,我赶到医院,见妈仰面躺在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我握着妈的手,跪在妈的面前,沙哑地喊:妈呀,妈,儿子回来了……
妈睁开眼睛,痴痴地望着我,一声不吭,跟不认识我一样。我猜想:妈“记仇”了。她一定是在嗔怪我:没有早几天回来看她。5号到8号,三天,妈只给了我三天的期限!我当时还在笑妈傻,二年级的算术题都算错了,其实,我比妈傻一万倍呀!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妈这次会病得这么严重。以前跟妈视频,总是问爸的身体,很少问过妈。妈噘了嘴,不乐意,说我只问爸不问她。在我的记忆中,妈一天到晚,抽烟、喝酒、玩麻将,一天到晚,精神头儿十足,哪来的病呢?
媳妇数落妈的生活习惯不好:喜欢熬夜,十一二点,有菜没菜,妈都要抿两口子。喝了酒,妈照例要在凉台上睡,妈说里屋的被子才拆洗没几天,留着老二回来住。
前年我在家,陪妈在厂子里走,妈说她今年腿脚没有以前利索,走不动,妈捋了裤腿儿摁给我看,每摁一下就出现一个指甲盖儿大小的坑。我劝妈再去医院看看,妈说化验血,化验尿,都没有问题,又把钱往医院里送!
那天,妈头一次跟我说起她小时候的事,她十一二岁那年,大舅一路背着她去的茶陵铁厂,饿了,大舅给妈买了个“糖油利子”(可能是一种“粑粑”,妈只跟我说过一回,我没记清,想着等妈好了后,回去再问清楚)吃,我和妈在路边,为大舅长吁短叹了好一会。妈还和我说起爸,那个时候,妈每天挎了书包去上学,爸在路边总往妈这边瞅,是爸主动追的她。 2/3 首页 上一页 1 2 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