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天她们才知道为什么她们会成为彼此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原来她们都是缺爱的孩子,她们是同类。只有同类才能迅速认出对方,然后一起彼此温暖。
初中毕业之后,她们考上一同一所高中,那一天她们兴奋了好久。
三个十六岁的孩子,坐在一起高歌,她们坐在马莲河边一起唱我们都是好孩子,异想天开的好孩子。唱着唱着就哭了。青春就是这样,可以肆无忌惮的哭吗,也可以肆无忌惮的笑,没有任何理由。
那一年她们爱上一个名叫安妮宝贝的作家,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的躲在被窝里看她的书。她们会给彼此写信。
殷菲儿说:“终有有一天,我会带着你们逃亡,我们去墨脱,那个莲花圣地。”
莫卡卡说:“菲儿,她像极了安妮书中的女子,总是让人心疼。”
杨仲夏说:“我要做你们的七月,永远快乐的活着。”
那一年,殷菲儿开始写小说,总是会写关于夏夏和卡卡的故事。在故事里她们一起在陌生的世界流浪,不离不弃。她会总是会写道死亡,女子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自杀,悲壮而凄美。
那一年莫卡卡和杨仲夏开始选择学体育,她们的世界里出现了除了殷菲儿之外的朋友。因为这个变故,殷菲儿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变得偏执,敏感。
她们之间开始有了争吵,每次都是以莫卡卡和杨仲夏认输都结束。她们会整日守着她,直到她情绪稳定。她总是打架,和班级同学关系极差,被孤立,常常被老师罚站,成绩差的一塌糊涂。
那一年她失踪多年的母亲出现,让殷菲儿的世界再次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个女人在陪伴了殷菲儿三个月之后,再次消失。再次听到她的消息,她竟然已经离开人世。
这样的变故让殷菲儿的世界彻底崩溃,那些日子,莫卡卡和杨仲夏整日的陪在她的身边一步不离。
那一日她和那个骂她没有人要野种的同学打架,被人家群殴打断了肋骨。在医院住了很多天,那一天她对卡卡和夏夏说。
我一点都不想活着,我想死了,我讨厌这世界。那晚她自杀了,被医生发现救了下来。
那一天,莫卡卡和杨仲夏第一次打架。她把那个骂殷菲儿的女子堵在操场,打的惨不忍睹。
莫卡卡说:“以后你若再敢动她,我敢要你的命。”
杨仲夏说:“她若有事,我会让你后悔活着。”
那一年她们十七岁,为了保护自己爱的人无所畏惧。那天她们一脸狼狈的回到医院,却听到殷菲儿自杀的消息,整个人失去了力气。两个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殷菲儿没有死掉,她活了下来。
学校听见殷菲儿自杀的消息,害怕担负责任,对于莫卡卡和杨仲夏打架的时候,只是在班级通报批评,并未作出实际的处罚。
她们三个一夜成名,成了老师同学口中的不良少女,可是只有她们知道,她们只是想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而已。
后来很多年她都一直记得拿两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曾经那样保护过她,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
殷菲儿再次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冬天了。大雪纷飞,她们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在操场上漫步,她们再次唱起那一首,我们都是好孩子,异想天开的孩子,眼睛里有了深不见底的悲伤。
那一年杨仲夏的父母生意失败,家庭破碎。莫卡卡的父母复婚,她重新拥有了家庭。可是那些天带给她伤痕却也无法复合。
高三那一年,莫卡卡和杨仲夏陷入紧张的训练之中,殷菲儿整日呆在读书馆看书,写故事,悄然的策划着那场逃亡。那次自杀事件之后,老师基本放弃了她,同学都对她敬而远之。她再次回到了一个人的世界。
只是莫卡卡和杨仲夏依然会在每个周末陪她一起在小城散步,一起在马莲河奔跑,她们偷偷的抽烟,被呛的泪流满面。
她们就这样长大,再也不是初遇时那稚嫩的小孩子,总是会收到男孩子的情书。
她们把情书交换着来看,然后一起嘲笑男孩子的俗气。
她们会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坐在楼顶仰望天空,开始策划自己的未来。
杨仲夏说:“菲儿,卡卡,我们要一生不分离。”
殷菲儿看着天空,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悲伤。她没有告诉她们她要走了。
高考结束那天,她们坐在学校后面的南山顶上哭了,曾经以为的永远竟然这么短。
莫卡卡和杨仲夏决定继续上学,而殷菲儿决定离开。她们三个就那样背靠背坐了一整天,天空飘过了八百六十八片云。太阳很大,很暖,空气里都是离别的悲伤。
六月的某天早晨,殷菲儿跳上了火车,离开了这座城。
她们的人生也因此而改变,她总以为她们会幸福,谁知道后来,我们都活着那般艰难。
那曾经以为兵荒马乱的青春,竟然成了她们最后的幸福。
向南笙推了这一把,使小胖子成了跛子。那几天不见这两个人,听说是私下协商赔偿问题去了。
接连几天的乌云密布,笼罩在生出薄雾一般的潮湿空气里,令身上黏黏的如同涂满了胶水。阳光被厚厚的云层遮挡,透射下来使我看到的天空是藏蓝色的。在正对面教学楼顶的“要有光”三个大字,从藏蓝色天空里浅浅发亮。早安佀晓珺,这崭新的一天需要迎笑而过。
季琦总是走在我和佀光后面,三人一列,谁也插不到我们之中。自从佀光和季琦拿了双百分之后,关系也好起来,算是我和弟弟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回头看了看季琦的手,又举起自己的手看了看,都是干净没有黑泥的指甲,今天真是个好的开始啊。
两个男孩隔着中间的我聊昨晚看的动画片,热血小孩不由自主提高声调。季琦伸着脖子“喂喂佀光你怎么不叫司马光,司马光砸缸,司马缸砸光哈哈哈。”季琦说什么都很好笑,也难怪女孩子围着他转。弟弟也是要强的孩子,回头也跟他开着相互嘲讽的玩笑。我骨子里并不是文静的女孩,只是从小的生活迫使我不爱说话不爱表现自己,弟弟也一样。
弟弟嘴上说不过季琦,突然冲出队伍跑到季琦身边打闹,正好被检查的老师逮到。佀光被老师拽着红领巾拉到校门口的伸缩门旁边罚站,一下子就让所有排队的学生都变得老老实实。杀鸡儆猴,我在外婆捡来的成语连环画书里学到过这故事。 3/4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