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清问:“你跟客人道什么歉?”
李海宇说:“不是道歉,那人我认识。”
刘子清说:“你认识人真多。”
李海宇解释道:“算是牌友,桌游吧的老板娘。”
刘子清点了点头,她对桌游没有兴趣。
当晚两人回娘家吃了顿好饭。老两口觉得李海宇是踏实过日子的人,希望他俩天暖就结婚。李海宇酒量好,郑重其事地“自罚”了三杯。刘子清看着他,欲言又止,脸上堆起复杂的笑容。
“老李,等结婚了,我还使唤地动你吗?”刘子清问他。
“什么老李,爸在这呢。你随便使唤。”
“好,你说话要算数。”
“你放心。爸,妈,您二老也放心。”
说完这话,李海宇又自罚了一杯。
张文博坐在牌桌前,脑袋扔在桌上,像脱了线的风筝。他从混沌中缓过来,生起闷气。认定是赵倩怡太小心眼,于是对着空气数落了一番。等气撒完,却又担心她出事。天早已黑透,一个穿着时髦的漂亮姑娘,总容易让人担心被拐走。正当臆想时,手机响了,看到备注是“女巫”,张文博又来了劲头。
张文博调侃说:“咋了陈女士?刚才怎么不接电话?”
陈婉说:“刚有事,不方便。”
张文博说:“呦,听你这语气,被对象欺负了?”
陈婉有点不耐烦地说:“没有,找我有事吗?”
张文博打起哈哈,说:“没事儿啊,你有事儿吗?没事儿来店里跨年吧。”
陈婉想了想,问:“都有谁?”
张文博说:“就我一个。”
陈婉问:“你对象呢?”
这句话险些打消了张文博的兴致。
他说:“她有事,回家了。”
陈婉嘀咕道:“就你一个,我还干嘛去。”
他说:“你叫你对象一起来啊,他号召力强,人多热闹。”
陈婉说:“就我自己,他有事。”
张文博低声说:“哦...有事。”
陈婉有点急了。她已经对家人撒了谎,今晚不想回去,就问:“我自己去不行么?”
张文博有点犹豫地说:“你自己...”
他侧头看向门口,眼卷帘门的边缘深深地凹了进去。
张文博说:“行,你来吧。”
等陈婉到了,张文博把卷帘门拉下来,锁好玻璃门,关了大厅的灯。陈婉还没从黑衣男人的眼神里缓过来,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她直接炸了毛。
“你干嘛?!”陈婉几乎是喊出来的。
“不干嘛啊,别激动...今天歇了,不做买卖,咱俩跨年。”
陈婉愣了愣,略带歉意地说:“行,跨年...我该买点酒。”
张文博说:“我这有,管够。”
二人来到里面的房间,这是张文博和赵倩怡休息的地方。
陈婉问:“你和你对象住这儿?”
张文博说:“嗯,怎么样,挺宽敞吧?”
陈婉说:“还不错。”
说完她一屁股坐在床上,开了一罐啤酒。张文博点了外卖,两人边吃披萨边喝酒。陈婉酒量不行,没喝两罐就斜在床上。迷迷糊糊中,她的手机一直在响,她没理。
张文博看了眼屏幕,问:“你对象,接不接?”
陈婉小声说:“不接,放着吧。”
陈婉翻了个身,补充道:“等下帮我关机,我睡会儿。”
陈婉的自然令张文博感到不安。别人的女人躺在自己床上,自己的女人不知道在哪。他坐在沙发上,把剩下的酒全开了。
张文博说:“晚安美女,看来我今晚要月下独酌了。”
陈婉嘟囔道:“你声小点儿。”
张文博没好气地说:“睡你的吧。”
张文博的手机一直没响。床上的肉体随呼吸一起一伏,这令他感到厌烦。他歪倒在沙发上,止不住地灌酒。陈婉背对张文博躺着,右手攥紧床单,泪水灌满左耳。
赵倩怡觉得自己看错了人。先是吵架,又被车撞,今年的最后一天过得太不顺心。她很久没回过家,刚进门就如闪电般蹿进卧室,吓得她爸妈跑去凿门。但无论爸妈如何询问,她只敷衍说累了,她一向这样应付了事。
赵倩怡听到父母脚步声远去,便扯来被子,蒙住头哭了起来。等哭完了,她后悔没听爸妈的话去相亲。她从床上起来,从抽屉底部的缝隙里抽出一包褶皱的香烟,开窗,点燃,一气呵成。
吸烟是跟初中那帮混小子学的。赵倩怡觉得父母不知道,索性不当他们的面吸。其实爸妈早就知道,但老两口都吸烟,想管也理屈词穷。赵倩怡在大专认识了张文博,两人毕业后没工作,跟家里要钱开了桌游吧。生意不算好,但靠着朋友关系能勉强维持。可一年过去,生意几乎没有起色不说,张文博反倒对生意越来越不上心,整日只顾呼朋唤友,免费开台组局。凭着这份“仗义”,拖欠台费的人越来越多。
她本来不在意这些,能让张文博开心比什么都重要,这是她心中“好女人”的标准。可是有那么几次,赵倩怡去店里,撞见张文博正和两三个姑娘有说有笑,牌具在整整齐齐地吗在桌子一角。赵倩怡不好发作,就旁敲侧击地点他。
她问:“怎么不玩儿牌?光聊天多没劲啊。”
张文博大大咧咧地说:“她们都不会,就先聊着,回头等她们带朋友来呗。”
几个姑娘见状,纷纷表现出亲密的样子。
“呀,嫂子回来了。张哥业务能力是真强,说得我们都想玩儿了。”
赵倩怡说:“你们别信他那嘴,这玩意儿不好学。”
张文博一听,赶忙把话头收回来,“怎么不好学?一学就会!回头张哥教你们,一定带上朋友来啊。”
“好嘞张哥,哈哈哈...” 2/6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