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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她又听见了那熟悉地轻咳声，她完全能肯定这气体和声音就是来自楼下。只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什么气体呢？她迷惑不解，不安起来，烦躁地站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她发现楼下的抽油烟机大概持续工作了三个小时，也就是说，快五点时才停下来，那些气体才停止来到她家。
清晨的太阳从白色的窗帘后面迈进房间，房间的空气终于在晨风中渐渐清新，万物恢复平静，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她将昨晚的发现，跟浩明再说一遍，浩明笑笑问道，“人家的动机是什么，你说说，半夜三更不休息，站厨房里做什么？”“我也说不上来，我只知道，我确实不太舒服……”“我没感觉到……”“可是，我感觉到了，你没感觉到的事，就不存在吗？这件事很重要，也请你尊重一下我的感受。”
此刻，好像突然出现了一座大山，横亘在他们中间，两人冷战着，谁也说服不了谁。
晚上下班回家，在楼道口，芷兰正好遇到了楼下那位老太太，就主动打了招呼，想开口问一下那件蹊跷的事，但看着和蔼可亲的老太太，她终究还是没有开口，于是就心事重重地向楼上走去。
转过楼梯的拐角，她的包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她蹲下来捡，眼角无意间看到那老太太并未开门进去，而是从背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那老太太脸上的笑意还未来得及完全退去，眼睛里却闪过一丝她不曾见过的寒意，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一周过去了，每晚两三点都是如此，芷兰每晚都不舒服，但天亮楼下停止，气体散去，她也就恢复了常态。
她很惶恐，于是跟物业反映了情况，物业给了她意料中的，轻描淡写的几句答复，不痛不痒，毫无用处。
她给父母打电话时，顺便说了这件事，父母也是轻描淡写，“人家动机是什么，如果有害，他自己不是受影响更多吗？还有事吗，没事我跟你爸爸去打牌了……”
这些问题，如果从常规角度出发，确实没有答案。芷兰也答不出，她只是相信自己亲眼看到，亲身感受到的事，她相信这不是一件寻常的事。可是，她身边几乎所有人都不置可否。她真的很担心，会不会哪天晚上，在那些气体中长睡不醒？
那个梦境一再出现，那些气体连成无边无际的大雾，她站在雾气弥漫的荒原上，周围没有人，甚至没有一棵树，只有她自己。
这件事发生前，她以为她是幸福的，现在她觉得那些幸福，是她自己编织的，虚假又脆弱，看到那个似乎被爱包围着的自己，其实那样孤独无助，如同在迷雾中行走。
午夜两点半，她轻轻打开客厅窗户，透过窗户，她朝下看了看，这次她看得很清楚，楼下厨房里有着微弱的光，那位老人站在窗前，玻璃️上映着他阴恻恻的冷笑。
她转身去卧室，拿出手机，按下一个号吗，打了出去。
那是她的第一次旅游，也是五岁儿子的。五天六晚，结束时没有旅游的喜悦和放松，有的只是满身的疲惫。
出来旅行本应带着轻松和快乐，而她却带着枷锁和指责。还没出门前老公便开始警告，没事旅什么游，吃饱了撑着，花钱劳神，还耽误儿子学习，要是出去娃有个什么回来有你好看。婆婆也是，板着脸，瞪着眼，脚还没出门就吩咐她回来时去娘家拿两个腌菜坛子。
一路上她的眼睛总是盯着儿子，生怕他哪里磕着碰着。一点不舒服，一点小小的咳嗽她都如受惊之鸟，眼里充满了恐惧，因为她知道如果儿子有哪怕一丁点的毛病回去了就是一顿指责。
她的身体很差，常常显出疲惫，脸色泛黄，眼睛看上去总像没有睡醒，眼皮耷拉着。她说晚上睡眠很差，总是整晚整晚的做梦，常常半夜惊醒，而醒来后就难以入眠。第二天精神很差，会感到疲惫。
她的身体已经严重透支了。第一次怀孕，生娃。第二次怀孕，堕胎。
以前她也想再生一个女儿，这样儿子就不孤单了。可是生了儿子后她就怕了，因为她养不活。儿子从出生到现在五岁，吃穿学费几乎都靠她一个人支撑。怀孕生产期间花的是结婚前自己的积蓄，出月子后因为没有钱用马上就出来上班了。每次她向老公要钱，永远都是那句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时候她实在没钱了逼他，他才会像打发叫花子似的扔过来几百块，给得最多的不超过2千。
可是即使这样她还是怀孕了，因为婆婆想再要一个孙子。于是那晚他故意让她怀了。她身体本来就差，加上月子期间没有保养好，她害怕自己能否挺过去。她说孩子不要了，他却问为啥不要。她说没钱，他说放心，钱会有的。她问他，那你能保证我怀孕了每个月能有2千的生活费吗？你能保证吗？他嘴里说着会有的，却始终不敢做出承诺。
如果他敢说，你生吧，我保证。那她可能咬咬牙就要了，可是他没有。她说要堕胎，他生气的摔门而去。那一次，她一个人去了医院。回来后身体像被掏空一样，虚脱倒在床上，房里一个人也没有，他赌气搬到工地去住了。
那次流产对她的身体伤害很大，她的下体流了很多血，都是黑色的血块，断断续续，竟然持续了一个月。一周后，他回来，啥话也不说倒头就躺着玩手机，扔下一堆脏衣服等着她洗。她边流着血边清洗着他的脏衣服，汗从她的额头流下。
每一次下班很晚回来，他都躺在床上打游戏，她看着乱七八糟的家，让他帮忙收拾，他总是说着，那我不管的，我先睡了。等她收拾好出来，他还躺着打游戏。结婚六年了，他从来没有去接过她下班，无论多晚，即使在她怀着他们的儿子。
他并不缺钱，每年都有三四十万的收入，可是他从来舍不得给钱她花。因为在他的眼里，她什么都不是。无论她做什么，她永远都是一个外人，即使她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在他的眼里，他们家人的眼里，自己辛苦赚的钱怎么能花在一个外人身上呢？那多亏啊！这便是他的逻辑。
所以他的哥哥用公款买房买车，给自己的儿子女儿买衣服玩具他都觉得理所当然。而她给自己买衣服，给儿子买玩具他却要指责抱怨我，即使不是花的他的钱。
心情好的时候他偶尔也会给她和儿子买几件路边二三十块钱的衣服，因为质量差被她说了。他心里骂着，不知好歹，好心给你们买了东西还不领情，于是从此便连地摊货也不给他们买了。 2/3 首页 上一页 1 2 3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