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罪魁祸首不是它,明明是那个给你面包的女人。
这你就错了,大兄弟,你看,人家也是好心,你要说是她给我的面包就说她是罪魁祸首,那就是以德报怨了。人家也是因为我饿才给的,我饿是因为我的肚子吸收不上营养,那这么说来我的肚子才是罪魁祸首,但我总不能怨我的肚子,我也不能以德报怨,所以我就只能怪罪到这面包圈的头上了。
它可怜?妈的,谁不可怜呢,老子可没时间去同情一只面包!
满足口腹之欲后,我顿时觉得自己像又活了过来,这面包虽小,但能量巨大,让我生龙活虎。
天使将牢门打开,放我出来,提出要和我走走,我心潮一阵澎湃。
“你来到此地,可有觉悟?”
她的第一句话就把我搞得一头雾水。我心想,觉悟?我该觉悟些什么,我不仅没有觉悟,相反,我还有一大堆的问题。
正当我开口要问时,天使又说,“你可知武则天此人?”
我当时就懵了,怎么又撤上唐朝那个李家男人的噩梦,但我还是老老实实回答,“知道一些。”
“那你对她评价如何?”
“千古未有,以女儿身成就帝王业,不好评说。”这到底什么套路。
“我当年留无字碑的原因也是如此。”
“你是……”我长大嘴巴,风往那颗被嘣的门牙里嗖嗖地灌,真疼。
“武曌是也。”
在这白云之巅上生活,看似美好,实则枯燥无味。
武则天给我分派了在这里的工作——调剂白云国居民心中的无聊,如果做不到,或者效果不好,就把我扔下去。
这女人真狠,怪不得能在一千三百多年前那个男尊女卑的封建时代,踩在诸多男人头上登临大宝,与高宗李治并称二圣。
所以我只能在这里尽情作怪,扮演一个介乎于神经病和小丑之间的角色,那些奇形怪状的生物可能真是枯燥了几个世纪,我略加浮夸或出格的表情动作就可引得一片笑声。同时我在悲剧表现上也不遗余力,尽讲些梁祝化蝶之类的段子,配以悲戚的语调,也弄得他们泪水涟涟。
武则天对我的成果不置可否,但我知道,她偶尔会藏在高高的云端,看着我的表演,听着我的故事。
流光瞬息驹过隙,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再长久地支撑下去。我已处于崩溃的边缘,所以终于有一日,在一番使我筋疲力竭的节目后,我去找那个女人。
“我在这里半年有余,已是黔驴技穷,你可否放我回去?”
武则天淡淡瞟了我一眼,说,“当年我有面首数百人,无人敢对我这般放言,今世虽比不得古时,但既然入了我的地盘,却不是你说来就能来,说走就能走的。”
我心说,姑奶奶,你也知道古往今来之差异,一人独断的专职制度早已作古啦,现在讲求的是人性化,是人拳,你知道啥是人性化不?
但我又不敢这样说,只能做乞怜央求状:“马儿跑累了尚要歇歇脚吃口草,你看我这半年来宵衣旰食不说,整日想着丰富白云国内国民的文化生活。京剧,戏剧,电视剧,哪样不是心思费尽卖力表演。我在《甘露寺》里唱乔玄,在《白帝城》里扮刘备,京剧名段我唱了一大半;又一人分饰了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时雄时雌,只恨长了一个身子一张嘴;还分串了整部三国演义,我都快精分了,现在都觉得活在三国之中的拳谋阴影里。这半年来虽不敢说为国民贡献多大,但总归是有的,就算不看功劳也看在苦劳的份上,你是不是该放我个假,让我也好调整调整,顺便缓解一下国民们的审美疲劳,当然他们要是腻味了要换个人来担这项工作,我也乐意。”
我嘴皮子磨破,呈现一副精神萎靡体力不支的衰样,这不是做戏做足,这就是我此刻身心的真实反应。
那女人清冷的脸上倏现一丝怒意,但又收敛起来,曼妙的身段辉光莹莹,看得我心里只发紧。
“你要离去,也罢,只是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听闻有戏,整个人像是回光返照过来,容光焕发,歙肩过去,问,“啥条件?”
武则天从上到下描了我一圈,那眼神,圣洁里竟透露出狼棱。我不禁想这女人在这云雾之地已禁欲千年之久,而她当年的面首可不逊于皇帝的后宫,好家伙,莫不是这千年的欲火如今焚身难耐,要发泄在我的身上。我放在古代虽是一粒草芥,可我的心都盛着二十一世纪的自由和人拳呐,你这个大我一千多岁的老妖精可是休想得逞。
“你这模样倒是消瘦不少,想必日日劳神不少,今日你我不必顾及身份,可放浪形骸,纵情欢愉一番,可好?”
她的手指如葱茎,勾起我的下巴,我看到那截洁白的小臂上没有一根血管,像羊脂玉一般温润腻白。她的脖颈是一片初雪后寂静的草原,一丝丝的杂色瑕疵都找不见。至于她的脸,我不敢看,那肯定是一汪发光的湖泊,看一眼你的心神就要在里面溺死啦。
她是天使,美得不真切,美得没有血色和人气。所以她的欲望也是美的,圣洁的,不容玷污的。我突然被她拥进柔软馨香的怀里,她身后的六片羽翼把我们拢住,那些白色的羽毛扫在我的脸上,像丝绒一样,和她胸前的皮肤一样的腻软。
我的意识像在一片乳白的海洋里沉浮着,有温暖轻柔的力量托着我,当我想要翻个身的时候,那力量又像橡树伤口流出的汁液,吸附着我的身体。所以我只在这片雾气氤氲的海面上飘啊荡啊,慵情缱绻,没有个尽头。
最后是一句话把我惊醒的。
“把你做成*人彘你说可好?”
这句话让我像扎了个猛子,一下呼吸被剥夺了,我挣扎着向上游啊游,终于浮出了头。现实里我跟做了噩梦似的睁开眼,身体却动弹不得。
我又恢复了来时的赤身裹体,脖子手腕脚踝都被股云絮箍住,我赶忙向我两边扫了两眼,还好,没发现什么拖拽云絮的生物,我担心会这样被五马分尸,落得惨死。
“成为人彘,我就放了你。“
“这条件太苛刻了,有商量的余地没?”
这女人要放在下面绝对是个比中东的恐怖组.织还恐怖的主,她可能不爱杀人,却爱折磨人,剁手砍脚扣眼珠揪舌头给耳朵灌铜浆,怎么煎熬怎么来。 2/3 首页 上一页 1 2 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