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没有放弃,他找到了小伶。
迫于小伶哀求和对母亲的担忧,他一咬牙,把阿七老爹的话抛到了九宵云外。
3.
深夜,村长一家被一个高壮的男人吵醒了,他是冒着雪跑来的,一进屋带了一身寒气,村长刚想开口骂人,那人急得发红的脸把他的话噎了回去。
“什么事?死人啦?”
“没,是村上那个行商的老狐狸,他找了两个人和他入山带了些草药和几棵树回来。”
村长着差点没气到吐血,“不就几棵草!你大半夜拿我寻开心!”
“不是,是听人说那老狐狸之前就同人把这些东西谈好价了。”
“多少?”
村长脸色一肃,见那人比出一双手十个指,这一比把他的身子都吓得抖了起来。
“白银?黄金!”
“他怎么得来的?”
那人同他附耳说了几句,村长的脸色霎时像吃了苍蝇一样。
商人没有久留,很快他儿子就前来接应了,逃难似的只带了钱财就连夜离开。
阿七和商人的事在村里很快就传开了,村人也来了。
他们脸上带着喜庆的笑,村长红润的脸上如同过年一样富有喜态。
“阿七呀!你看才几年不见都长这么高个了,你看这些年村边也忙着引水通渠没个时间来,这些是大伙心意,收着。”
村长身后跟了每户人家的代表,又是畜牲又是蔬果,虽是在寒冬里这种类倒是凑了个丰富。
阿七没有给来人好脸色,也没有接过那些东西,“瞧你这孩子,还生份了,拿着!”
阿七被塞了一手,村长亲狎地笑起来,“阿七,你看这东西也送了,我们只是想知道……”
“你回去吧。”阿七一把抽回手,手里的东西甩了一地。
见人不领情,村长脸色铁青,只好夹着尾巴下山。
可他们哪会轻易罢休,商人一树值一金的话可还在耳边反复回念着。
早晨出门的阿七被门前跪的一地村人吓了一跳,他们抬头看他,在触到他的视线后又惊惧躲开。
村人苦苦的哀求让阿七胸腔里升腾起一股怒意,以前的冷漠现今的殷勤让他心寒,他拿起锄头便赶人,也不管是不是曾经的亲戚邻人。
有抱着孩子的妇人惊慌逃开,孩子的哭声妇人的惊叫充斥入耳,这一阵闹腾惊动了屋里的小伶。
小伶跑出来拉哥哥,哪知阿七把锄头一扔回了屋。
村人蜂拥而上不停哀求,孩子的哭声,妇人的叫声闹腾了许久。
阿七他们的这个冬天过的艰难,愤怒的村人断绝了给予这一家人的所有东西,其中最让阿七头疼的还是母亲的药。
“哥。”
阿七抬头,瞳孔被针扎般一缩,妹妹脸上全是眼泪,砰的一声她的双膝毫无征兆地跪到了地上。
“你就把那个地方告诉他们吧,娘真的熬不住了。”
这次阿七没有妥协,他痛苦地撇开头。
“为什么?你不是带那个商人去过一次了吗?既然有第一次为什么不可以有第二次?”
“正是有一才不可以有二。唉……”小伶我看到的不是凡世之地,泄露是有报应的!看到这几天连天的暴雪了吗?阿七叹了口气并没有粟增后面的话。
“药我会去想办法的。”他把浮肿带血痂的手收到袖中又把头撇开了。
小伶哭的更厉害了,抓着阿七的手,她知道哥哥偷偷去雪地里给母亲挖药,也不愿怪他,她只是不懂他在坚守什么。
隆冬的大雪夜里,病已入骨的阿七大娘咽下了最后一口浊气。
“小伶你去哪?外面下着大雪。”
“我……东西落外面了。”
自从母亲去世妹妹就很少和他说话了,他知道妹妹还是乐他让母亲无药而亡。
阿七想去拉妹妹,却被脚上的绳子绊住了。这绳子是妹妹拴的,怕他犯病跑出去,这时候竟然碍了事。
他追出去时只有茫茫的白和铁黑的天,连月的雪似乎没有要歇口气的打算,肆虐的粉雪刮的阿七怀疑小伶已经被刮到另一个天地。
4.
山下的村庄被风雪裹入呼啸声中,而村长家中的人声却是把风雪的声音都压覆下去了。
“村长,那孩子好像真不知道。”
“怎么回事!把我们叫来不是就已经知道地儿了吗?”
“就是!”一群人吵闹起来,粗鲁地朝地上吐痰。
“闭嘴!”
村长暴怒大吼,细长的眼眶子里的眼珠子射出淬毒的光,愣是让叽叽喳喳的人一下噤若寒蝉。
“那孩子怎么样了。”
“这,本来就是从山上摔下来的,现在才打了几下,就,快没气了。”
“啍!抬着!上山!”
村长把油亮的黑须子顺出个漂亮的弧度,一句话,小伶便被再次抬入风雪中。
在雪地里走了许久的阿七头脑发胀,突然,他呆住了,雪再次在他脚边融化,他看到山石上显露出一片生机。
他目光渐渐迷离,在理智沦陷的前一刻他猛地扑倒在地,一会后雪的冰冷灌入鼻腔。
阿七劫后余生一般粗喘着气,不远处依稀有星点灯光在雪地里移动。
风雪太大那点光像个喝醉了酒的酒鬼歪歪斜斜的摇晃,可阿七却被那点光晃的不安起来。
当他发现光点是朝他家去的时候,身体就像针锥一样惊弹起来,他也不顾僵住的腿连滚带爬的去追那点光。
“站住!站住!”
“谁!谁!”
“我!阿七!”
“你别过来!”
“你们抬的谁?”
“你妹妹。”
阿七脑后勺一麻,眼珠子发热,像头野兽一样咆哮,“你们把她怎么了!”
“她,她自己摔下山的!”壮汉结巴了一下。
“把她放下!” 2/3 首页 上一页 1 2 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