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黄泰22岁,是华中野战军的骑兵。入伍六年,他当过步兵,也当过炮兵,最后当了骑兵。打过仗,也流过血。贾家湾一仗,子弹穿透了肚皮。他靠着一股子倔劲,忍着疼,让医生把子弹取了出来。
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黄泰在去年有了一个孩子。媳妇就是水地庄的,等了他六年。
战争已经到了一种无可挽回的地步。水地庄人民坚定的站在了共产谠的一边。
这一次的围剿十分猛烈,数千名国名谠军包围了附近的几个小村子。而驻守的县大队只有不到一百人。
黄安去年也参了军,带领县大队抄了地主的家,缴获了三条抢。
“哥哥,他们从堡子前面的公路开过来了”,黄平脚步踉跄地跑进了屋子。
“快带群众进地道,我带人引着他们去山坡上兜上几圈。”
黄安领着两个人,在村子右边的高地上放了两抢,然后向后山迂回了过去。一路上怕敌人跟丢了,走两步一放抢。
黄平则领着人钻进了坡上面的地道。
敌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处心积虑想要捉住的人,原来都藏在自己的脚下,他们以为的大部队,原来只有三个人。
坡上面的地道有两个入口,一旦被敌人发现了藏身之处,他们还有机会溜出去。
一个地道口在上坡路旁的一块大石头下,另一个地道口就藏在村后面的老槐树下。
在村后面,敌人眼看着就要追住黄安了,突然一眨眼,他人就消失了。
原来黄安趁敌人不注意,钻进了槐树下的地道口。敌人转了两圈也没有找到他,但是他们也没有离开,他们认定了黄安一定没有逃出这座山。
莫不是他们在天有周瑜相助吧,他们突然放火烧山。
局势陷入了危难,若是大火不停的烧下去势必会将两个洞口都暴露出来,到时候所有人的生命怕是都保不住了。
地道中有人急出了眼泪。
局势造英雄,危难显身手。
黄安拍拍弟弟的肩膀对他说,“我相信我们有一天一定能见到一个红色的中国。”
黄平不太理解哥哥说的是什么意思,因为哥哥从没有如此郑重其事地说过话。
“听我的,所有人都往地道的上部分撤。”黄安在地道里尽量地压低声音传达命令。
大家虽然也不懂他的意思,但还是涝乖的往上走。
突然黄安从腰间掏出了一颗手雷,扔在了他和人群之间。手雷爆炸的威力炸塌了地道,从天而降的黄土隔断了他和人群的交流。地道里的人,永远也不可能再从大槐树下面出去,但是别人,也休想再从大槐树下进入地道的深处。
地面的晃动,以及大槐树下冒出的滚滚黄尘,使敌人发现了黄安藏身的位置。
但是敌人这次也学聪明了,他们不再傻乎乎地冲进地道,而是将点燃的木柴堆积在了地道口。
在这滚滚浓烟里,黄安带着他未尽的梦奔赴天堂。
1949年春,黄平蹲在大槐树上,看着村中央升起了红旗。他在想,难道那例去的一切,那悲苦的生活就这样的都结束了吗?
十月份,黄泰骑着高头大马走过了天*安门广场。当他骑在马上的那一刻,他的身份是荣耀的,他的内心是愉悦的。但是当他走过了广场,跨下战马的那一刻,他又想起了他的战友,以及18岁的黄安。
所以,当志愿军集合的号声一旦响起,他义不容辞地奔赴了朝鲜战场。
他深信,没有扛不过的抢林弹雨。
滴水成冰的天气,单薄的外衣。在那座山脚下,他们单纯就是靠着信念在和装备精良的美国大兵作战。
炮弹从头顶上嗖嗖地飞过,工整的战壕被炸得七零八落。有的人身中了子弹还抱着机抢不松手,誓要为战争流尽最后一滴血。

好粗做不下去许静与王叔 天啊好深还有一半在外面
我们老家在解放战争的时候有一句自取其乐的话:国民谠有炮弹,解放军有肉弹。但是肉弹,能扛得过炮弹吗?
历经了三昼夜的浴血奋战,敌人最终还是冲上了阵地。
黄泰的子弹早已经打完了,昨天就断了干粮,左小腿还中了一颗流弹。他倒在血泊里,看着敌人踏上了工事。他当时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我还不能死。我还没有见到红色的中国,我不能死;我的家里还有孩子,我不能死。
敌人踩住了他的胳膊,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喊出痛来。火红的太阳从东方升起,他把头,深深地埋进了土里。
他从战场上捡回了一条命。
1960年,黄平22岁,高中毕业。黄平就读的那所学校所在县的县长就是当年县大队的大队长。他因为怀念黄安,所以在分发每个月的就学补助的时候,多给黄平划了四元钱。1960年的馒头两分钱一个。
黄平每周都会去主动的升国旗,因为他想第一个看见红色从这片土地上升起。
高中毕业后他回到了水地庄,他深知自己离不开这片多情的土地,这片土地需要自己。它已经在风雨飘摇的山河里锈迹斑驳的航行了这么多年,它需要迎来一个崭新的时代。
然而最先迎接黄平的并不是幸福的时代,而是三年的饥荒。
人定胜天终究只能是一句空话,在这无边浩瀚的自然世界里,人同草芥没有什么区别。
他首先看到了自己侄子的离去。
革.命英雄年仅12岁的孩子,在这场浩劫里没能支撑下去。他看着大哥黄泰在家里翻箱倒柜可就是找不出一粒干粮。他默默地蹲在墙角,可是却没有力气哪怕挤出一滴眼泪。
南边山坡下有一个义和庄,村子里三百口人都饿死了。
县上最终选择了相信黄平。
黄平当了12年的村支书。村北边修大坝,大雨天,他冒着溃堤的危险在河道上指挥战斗。几次三番地摔倒在泥地里,滚得浑身脏兮兮的。当县(委)班子下来视察工作的时候,他从人群里钻出来,县长都差点认不出他。
“你看看你这东西,浑身整的算是个什么玩意。”县长用一种爱惜的口气,憋着笑,骂了这么一句。 2/3 首页 上一页 1 2 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