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很快就来了,将一杯满满当当的酒放在桌上,满脸笑容,眼睛光亮光亮的。
其实我并不喜欢喝太烈的酒,但今天不知怎么的头脑发胀生出这样的勇气来。烈酒入喉,果然十分烈,热辣非常,身子不多时就暖融融的,但酒香浓郁。我突然不是很怕烈酒了,一点一点放开喉咙大口大口地灌,脑袋里又变成了一团浆糊,粗声和九酒客笑着吼着。天色渐暗,酒馆里点上了灯,衬着酒馆本就红艳的四壁愈发红艳了。我未曾细数喝了几杯,摇头晃脑,嗓门更大了,仿佛压抑了许久,隐约看见酒客们和伙计的眼睛更光亮了。
在迷糊中,我想起了自己的过去,那时还小,但已经跟在大叔二叔他们身边。至于父母我早已记不清,我只知道是大叔二叔他们在燃起来的大火中救了自己。他们待我很好,每个人都诚恳,就连沉默寡言的三叔也时常给我买些好吃的,特别喜欢仰头笑的八叔常教我仰头笑,而大叔则平实温厚教我认几个字。我是他们拉扯大的,他们是我最熟悉的人,直到现在脑海里也会偶尔闪过一些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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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有家,而是四处漂泊,砍过树,淘过金,打过猎,押送过货物,每天都在充实与忙碌中度过,而我天生就有点野性,也喜欢这样的生活,而且各种技能也学得很快。几年后我十一岁,已经能帮上不少忙了,九位叔叔看向我的目光也更为热切。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常到卡特街落脚,常在这已经变了许多的酒馆里喝酒吃菜,热火朝天。八叔和七叔曾给我尝过一点这里的烈酒,给我留下难忘的记忆,于是多年来抗拒烈酒,但他们笑的开心,连冷淡的七叔也是这样。
他们都很厉害,喝酒的时候总有半数不喝,红光满面地比划着刀剑,笑声不断。直到有一天,我晚上睡得不太安稳,第二天发现大家都沉默,一言不发喝着酒,三叔本就不白的脸格外发黑。三叔的腿受伤了,刀剑伤,很严重,有一辈子的大隐患。拳衡之下,他决定留下,恰好年轻时打过铁,卡特村的铁匠铺又缺人,就在那待着了。从那以后,我们出去时就只有八位叔叔了。今天看到了铁匠许是三叔的后代。
我喝酒喝得越狂越野起来,整个人有点疯,时不时起身和酒客笑谈喝酒。
后来火器发展的很快,不再年轻的叔叔们跟上时代更难了。他们上半辈子而倾注在刀剑上,对此有深深的情怀,刀剑换抢拿在手里也不是滋味,于是叔叔们一个一个走了,在某些个地方安家落户,凭他们多年的积蓄,后半辈子也能勉强度过。稍年轻的八叔和九叔结了婚,而我一直跟着大叔。但,大叔最后也因病去世。
好像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一个人漂泊,野性磨的差不多了。
这时,我忽然又觉得对这儿不太留恋了。
已经很晚了,酒馆里人也不多了,而钱早已付过,当时抓了一把拍在桌上。我醉醺醺站起来,拎起行囊,晃悠悠走出门去,只觉得脑袋填了铅丸,双腿被虫蛀空,浑身火热,行囊又格外沉重。喝得太多了。
老人在外面等了许久,盘腿坐在地上有一口没一口吸着烟,旁边是他的马车。他显得格外苍老。这里作物的价格比小城里低一点,但新奇的东西和好货很多,然而价格让人望而却步。他像一只担惊受怕的老鹿蜷缩在这里,见我没出来又不敢走动。
又一次躺在车板上,处于梦与醒的边缘。突然想到老人困苦的生活,心中生出几分异样的柔软,我想起了几位叔叔,决定一定要多加一些钱,毕竟他等了那么久。我抬手伸向行囊,但没有力气,还是醒来再说吧。
很快,我又一次被吵醒了,耳边是嗡鸣的叫声,恍惚看到几个人影,视线模糊下,人影开始拉长,令人害怕。他们说着“马”“钱”一类的字眼,驾车的老人惊慌失措,焦急呼喊,而对方骂声不断。随后便是一声巨响,短促而灼人眼目的火光一下子激醒了我,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人喊马嘶。
抢。
我太熟悉了。相比于叔叔们,我还年轻的很。在大叔去世后的岁月里,我独自抱着抢闯荡,吃过亏,受过骗,也练就了警觉,只是这一次在卡特街又放下了,我自以为这里是安全的家。
迅速打开行囊,伸手一捞。抢我是随身带的,为了遮掩,我放在行囊中,并在下方填入其他物品,让行囊的外形不那么显眼。然而,这一捞却捞空了,我的心冷的像一块裂开的冰,冒着寒气,而后我魔到一个粗糙而冰冷的东西——石头。
再然后,抢声不断,我忽然抬不起手了。
我猛然间想到,当年叔叔们每次总会有半数人不喝酒,我少了几位叔叔后就很少来卡特街,路上的人也总结群而行,还有那铁匠的眼睛,以及别人光亮的眼神……
一切都仓促结束了,我突然有些愧疚后悔,这是一种一生都未曾有过几次的情感。
我已经看不见老人了,也听不见马的嘶叫了,陡然间天旋地转,所有的光线都隐没下去,凄然的黑暗忽然向我涌来。黑暗,疼痛和晕眩迅速将我拉入不见底的深渊。
一片黑暗中只有些微的光点。
这是A国最东南端的一片自然生态保护区,在保护区里有块墓,墓碑上刻着一只鸟与这片保护区的故事。
有一只叫做布尔的信鸽,在A国的西北端接受送信任务。在送信的过程中,他常常采摘一些果子,送给那些看起来贫穷的家庭里。途中遇到啼饥号寒的小鸟时,布尔会先给他们找食物,再匆匆忙忙的把信送到目的地。他为此赢了好的名声,有些贵族特地点名要布尔为他们送信,哪里有布尔的脚印哪里就有欢声笑语。
这一次,分拣员又要派布尔送信了,这是送信的目的地是A国的东南端,此城的路途最短300千米,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十分艰难的任务。分拣员坐在椅子上,平视着布尔,严肃的告诉他:"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送信了。"布尔的眼睛凝然了。分拣员举起一个印有印章的信件,有些沉重的放在布尔的小邮包里。"注意!这是镭系你的无数同类性命的信,此途生死未卜,你得向我保证:无论掉血掉肉,绝不掉信,用生命来送这封信。听到没有!我问你听到没有!布尔!"布尔缓缓的动了动头,表示他听到了。 2/3 首页 上一页 1 2 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