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忽地爆笑起来,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声音:“我倒不知道这五里开外的大平湖村还盛产离车子这种好东西,崔三婶你什么时候倒是带我们去开开眼界呢?”
崔三婶这才知道自己被诓了,老脸涨的通红,朝着老马媳妇就啐开了:“娘的,你个没脸没皮的老姑婆,吃你点果子还记恨上了,恁地给人没脸,活该你家老马都不跟你睡一个炕头!”
自己跟老马那点破事竟被她抖搂了,老马媳妇急了眼,老脸红到脖子根,扯开嗓门就叫嚷起来:“我家老马碰不碰我干你屁事,好歹我屋里头还有个男人,不像你,死在炕上都没人知道!”
这回,崔三婶更下定决心要给自己找个男人了。
她知道崔老三大约是不会回来了,刚去城里的那几年,他每年总归来家一两次,给她带来钱,再捎点时兴的玩意儿。再后来,渐渐就没了音讯,电话不接,写信也不回。村里头跟他一起去做活的老汉回来说,老三在工地上跟别的女人好上了,同出同进,跟两口子似的咧!
崔三婶去找过他,赶了几宿的路,磨烂了新纳的绣花鞋底,连特地穿上的老三从城里带回来的碎花裙,也看不出颜色了。她见着了自家男人,还有和他相好的女人,比她年轻。算了吧,她也不敢上前,心想算了吧,男人这东西,都给别人用了,还要他做啥。那个时候的崔三婶还没有上升到三婶子的辈分,也没有变成现如今指天骂地的妇人,那个时候她还叫翠莲,她不吵不闹,收拾好东西又回来了。
够了,二十年的活寡已经足够了,所以她决定现在要就给自己找个男人。
崔三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村头的王老师,他是村里民办小学的语文老师,教了一辈子书,直到自己颤颤巍巍的手开始连粉笔都把不住,才歇在家里头。他的老伴儿大约二十年前就死了,自己一个人拉扯大女儿,也没再找过婆娘,是个实在人。
崔三婶借口要给老三写信,把王老师请了过来。她偷偷魔魔地从柜子底下掏出赶集时买来的雪花膏,抹上一层又一层,想想又去屋头刮了些白墙皮子灰儿,就着水和到脸上。再找出早些时候崔老三从城里带回来的胭脂,朝脸蛋上擦一点,嘴唇上涂一点,看着镜子里花里胡哨的脸,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转过身去,掏出压箱底儿的,还是做姑娘时母亲给她裁剪的一条水红色的长裙。
崔三婶抖搂开尘封的衣裳,一股子令人窒息的尘螨味儿瞬间迸裂出来,像是刚出土的,不知道哪个年头残留下来的古物,散发出鲜活的时代气息。再随着妇人肥硕身体的进入,脆弱的物件上又传来不详的“刺啦”声儿,再当她扭着水桶般粗壮的腰肢,施施然向目标人物挺进时,不堪重负的衣裙终于吹响寿终正寝的号角。
本分了一辈子的王老师一进屋,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昏黄的屋里闪烁着忽明忽暗的灯光,一股诡异的味道随着妇人的临近一同袭来,混着潮湿的空气直冲脑门。面前的女人惨白一张脸,顶着两坨惊悚的潮红,鲜红的血盆大口像是要吃人般一张一合:“王—老—师—,您来了啊———”
老头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听见妇人蟒蛇般蠕动的身体上,传来“哗啦”一声裂响。啊,多么清脆的声音,像干枯的老树被积雪压垮前的最后一举挣扎,像垂危的气球爆破前力竭的嘶喊。然后眼前这座肥硕的身躯就顺着英勇就义的长裙惨烈地流淌开来,成千上万的肉在一瞬间争先恐后地挤出来,一对硕大的乳房直冲向眼前,砸的面前的老人几乎昏倒。
老头儿吓得心脏病发,颤颤巍巍逃回了屋,躺在床上三天没下地,嘴里嘟嘟囔囔就一句话:我这一世英名,怕是就毁在这个老妇人手里喽。。。。。王老师一向和善的女儿也难得来了脾气,叉着腰站在崔三婶屋前破口大骂,不消半天,妇人英勇的事迹就传遍了整个村子,光着屁股的小孩成群结队跑到她家摇摇欲坠的小屋前,手拉手又唱又跳:
“崔三婶,老不羞,不要脸,想男人!”
老妇人彻底没了脸,破天荒地没有在傍晚时分出现在老马家的酒铺里。
老槐树下的女人们兴高采烈,你一句她一言乐呵得花枝乱颤。直到远远看到自家男人背着锄头从田埂间返回的身影,才惊觉又到了晚饭的点儿了。
“啊呀呀,你说这个崔三婶,该不会真的臊在家里不出来了波?”有人问。
“不会的,就她那脸皮,过不了两天,保管又跟个没事人一样!”
然而这次,叽喳的女人们没有料到,一连三天,崔三婶和她昂扬的歌声都没有再出现。小岗村仿佛在时光交错中缺了至关重要的一环,每天嗖地一下,就直接从正午跳到了深夜。
村里的男女们坐不住了,围在老槐树底下不吭声。一旁噼啪噼啪抽着旱烟的赵老蔫儿先发了话:“你们莫急,我先去三婶子家瞅瞅,别一个人在屋里头出了点什么事儿。”
趁着天还没黑,赵老蔫就哼哧哼哧迈上了山,拐到崔三婶家门口。三间破屋还是刚结婚那会儿老三造的,那会儿家里穷,大家都娶不上媳妇儿,不知道在外做活的崔老三从哪里骗回来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把村里人眼睛都看直了。因为在山下没地儿,老宅子早就推平了,就在山埂上挑了这么个坡子,就势盖了三间砖瓦房。
“三婶子,我是赵老蔫儿,你开开门哩”老头拍着门,浑厚的嗓音在黄昏时分的山头上显得格外突兀。
“你给我开开门呀三婶子!”见没有动静,赵老蔫儿又加重了手上的力气。
眼看年代久远的老木门在男人的震慑下就要摇摇欲坠,崔三婶终于哗啦一声,露出了脸。
老汉收回还没来得及落下的手,迈进院子里,讪讪地笑:“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哩。”
“我还能去哪里,三十年前嫁过来之后,我就一直守在这里,我还能去哪里。”妇人转过身,耷拉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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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三婶子,我知道你不好受。”赵老蔫看着面前的女人,灰败的脸上一片颓然,像个将死之人毫无生气,又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满是灵气的生涩的小脸儿,突然之间心里堵得难受,也不知道哪里的勇气,竟一把拉住她有些扎人的手:“三婶子,我知道你想找个伴,你要是不嫌弃,你要是不嫌弃,俺俩就凑合过吧!” 2/4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