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那个男孩是谁?”妈妈厉声呵斥道。
我小声回答:“那不是男孩,是江小白!”
“谁是江小白?她吗?”妈妈扭过头来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手里的照片,然后一巴掌甩在了江小白的脸上。
“你看看你不男不女的样子,把我女儿都带坏了!”
顿时,办公室里一片安静。
江小白被打不服气,一下子扑到妈妈身上,她们两个纠缠拉扯到了一起。我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只能在那呆呆的站着,最后还是老师把她们分开的。
妈妈把照片摔在老师的办公桌上:“老师,你今天要不把那个江小白开除,我孩子就得转学!这是什么不良的风气,好好的孩子送到您这里学习,没想到居然学成这个样子!”
班主任一改之前的严厉口气,扶了下眼镜:“家长您先别着急,我肯定会严肃处理的!”
那天妈妈把我拉回了家,临走时我看了眼江小白。她还是一头毛茸茸的短发,脸上因为老师和妈妈的羞辱,变得煞白,就像全世界都失了颜色一样的颓废。
我很想跟她说点什么,可是一切来的太迅猛,来不及解释,就已经被定格了命运。
很快,学校召开了师生大会,这件事情作为典型的恶劣事件,提出了通告批评。
事情也从最开始的一段不伦的恋情,直接转变成了江小白是个不男不女的坏学生,带坏了学校的学习风气。
她就像一个被扒棱了衣服的女孩,赤裸裸的站在了老师和同学的面前。
有人说,她心理有疾病,天天穿的像个男孩,是个同性恋。
有人说,她从来不在女生宿舍睡觉,都是跟男同学混在一起,早不是什么干净的人了!
还有人说,她妈就是同性恋,她都不知道是从哪捡来的野孩子。
她面对这些恶意中伤,不辩不解,气急了就会跟对方撕咬在一起,可是无论事实如何,她永远就是事件的始作俑者。
而我在听到这些杀人于无形的话语时,是多想站出来义正言辞的为江小白说点什么,但是狼子里潜在的自私和怯懦,始终还是让我无法迈开那一步。
我知道在这一场闹剧里,我带着“优等生的光环”自动的屏蔽了这些恶语相向。仿佛我是那个被江小白拉进深渊里的弱者,每一个可以诋毁她的人都是能够拯救我的骑士。
我逐渐的扮演起了无辜的受害者,甚至在这样一个偷来的角色里得到了一点点的安慰。
因为我做不到江小白那样的洒脱随性,我接受不了父母对我失望的眼神,更不敢辜负老师的殷切期盼。
可是江小白呢?她搭上了自己的未来,才换来了这件事情的终结。终于在那个被同学扔出被褥的那一晚,她从宿舍逃走了。
江小白,被迫开除了!
过了很多个日日夜夜,我鼓起勇气,想要去看看她。我是走了很远的路,才找到江小白的家,那里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破败。
三间老式的瓦房并排在一起,四周是栅栏,种了很多菜,还有一只慵懒的狗躺在院子里。
我站在门口,喊了一声“江小白”没人回应,紧接着大狗开始汪汪的叫起来。这时,我听到开门声,我看到江小白从屋里走出来。
她看起来又清瘦了不少,头上的短发开开始长长,因为没有修理显得杂乱不堪。我看着她,内心是五味杂陈。
她有些冷漠:“你来干什么?”
我拉一下她的手腕,她吃痛,这时才发现她的手腕上缠着纱布。

乖乖撅高扇肿 用鞭子抽股缝含住不许流bl
我说:“你怎么了?对不起!”
“想死了,一了百了,你看老天都不收我!”她举起胳膊,脸上是一阵苦笑,“你不用太内疚,其实我也不想再上了,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我该照顾他们了。”
接着她的语气变的轻快起来,“我都想好啦,再过一个月我就出去打工!想想自己能赚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该是多么爽的一件事。”
我看着她想哭,她看着我想笑,最后我们一起笑了起来。
她拍我的肩说:“谢谢你,这两年的高中生活我很开心,从小到大,谁都不喜欢我,是你让我觉得自己是个有优点的人,给了我很大的鼓励!”
那天,我留在她家吃饭,江小白给我煮了一碗鸡蛋面,虽然没有多余的材料装饰味道,但却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面。
我一口一口的吃着,想象着未来她会走的路,想象着她独自走过的每一个黑暗,想象着她愈合的伤疤被无情的揭露,我的心就会被揪在一起。
我真的想为她做点什么,可那个时候的我,始终是无能为力。
跟江小白一别就是十年,我经历了高考,上完了大学,后来参加工作。
有时候我会在忙里偷闲的时候想起她,有时候想着想着也会忘记她,但曾经对她的那份悸动,却没离开过心里的小角落。
我时常在想,那个年纪里,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份情愫?大概是她那种无拘无束的自在,让我无法企及。我看着她,就像看着我不敢成为的那个自己。
每一个人,都会在生活的雕琢下,生出另一个面孔,而父母就是孩子的第一个雕刻师。
江小白因为父母的不喜欢,会生出叛逆,会生出伪装,可无论长成什么样的人,都执着的是父母的一个认可。
而我呢,因为父母的强势,在寻找的是能够让自己,自在呼吸的一份空间。江小白对我来说,就是那一份空间。
在那个年纪里,我们彼此安慰着受伤的心灵,越靠越近。 3/3 首页 上一页 1 2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