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阶梯的时候,因为刚下过雨,青石板上的青苔又有些多,比较滑,念恩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幸亏身后的人眼疾手快,及时的出手相救,她才能幸免于难。她在众人有惊无险,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之后,倏地蹲下身子,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嚎啕大哭起来。削瘦的肩膀剧烈的抖动着,没有人知道她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无缘无故的放声哭泣,可众人还是手忙脚乱的安慰着,开解着她。
唯有一人,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冷眼旁观。那个人,就是他。念恩的前男友,苏木。
[二]
“苏木,苏木,”念恩双手拽着苏木的胳膊来回摇荡,撅着小嘴,蹙着眉头,可怜兮兮,撒娇的说道,“明天,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念恩,”苏木被念恩摇的头昏眼花的,无可奈何的说,“明天真的不行,我有事。”
“明天是周末,你能有什么事?”念恩继续死缠烂打的说道,“人家是真的很想去嘛!你就陪陪人家好不好?好不好啦?”
“周末怎么了?是谁规定的周末就不能有事了?”苏木赫然而怒,眉梢一扬,不耐烦的扯掉念恩拽着他胳膊的手,正言厉色的说,“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自私,总想着自己?自己想要怎样就一定要怎样,我一定要牺牲掉自己的所有,去顺从你的一切抉择吗?我也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也需要专属于自己独立的空间,时间以及隐私!”
苏木的话跟机关抢似的,一发而不可收拾。悉数打在念恩的心上,让她痛心刻骨,久久不能凝噎。她不知道,原来在苏木心底,她竟是一个那么自私自利的人。
“苏木,我不是那个意思。”念恩连连摆手,惊慌失措的解释着,“你要是不想去,那就不去。我不是逼你,只是,你最近好像突然变得很忙。我只是,想要你放松一下……”
苏木无可奈何的伸手揉揉紧皱的眉心,“念恩,对不起。刚刚是我失言了。可我最近是真的很忙,没时间陪你。”说着抬起手腕,看向腕表,略表歉意的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念恩乖巧的点了点头,却在苏木转身的瞬间泪如雨下。她泪眼婆娑的望着苏木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底一片怅然,她与苏木多年的情意真的要无疾而终了吗?
“嗡嗡嗡……”灰色上衣口袋里传出的手机嗡鸣声打断了念恩的思绪。她掏出手机,皱眉,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初墨。面无表情的接通,直接干脆了当的说道,“你赢了。”
[三]
半个月前,一个自称初墨的女生找到念恩,气势汹汹的告知念恩,苏木现在喜欢的人是她,识相的,离苏木远点儿。
念恩望着眼前嚣张跋扈的初墨,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随即,噗嗤一笑,“小妹妹,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苏木现在喜欢的人是你,就不会是你来告知我,而是苏木。”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是那样的倨傲,仿佛是在说着什么引以为傲的事情。
“哈哈……”初墨不怒反笑,“这位小姐姐,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难道,你就真的知道什么是喜欢吗?木哥哥是不会主动告知你,跟你提分手的。他太善良了,他不忍心伤害你。可我不一样,没有人能阻挡我追求自己的幸福。看你信誓旦旦的模样,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理智告诉念恩,她不应该赴这个赌约,一旦赴了,就代表着她对苏木的不信任。可,初墨上扬的下颌,环抱的双臂,轻蔑的神情以及坚定的眼神,这一切的一切,都促使她在感性的驱使下,鬼使神差的粟增,“怎么赌?”
初墨好像早就知道念恩会出此一言,朝她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很简单,从今往后的半个月之内,木哥哥会陡然变得忙碌起来,没有时间陪你。半个月之后,不正好是你们相识十周年纪念日吗?如果你不向他提及,他绝对会忘记。而且,在那一天,无论你用尽何种方法,他都不会陪着你。因为你们的十周年纪念日,正好是我的生日。敢不敢赌?”
“当然敢,赌什么?”这点儿自信念恩还是有的。她和苏木自初中相识,高中相恋,情比金坚。前两天,她和苏木刚去专柜看了戒指,现在又怎会为了一个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丫头的三言两语,而游思妄想?
初墨不以为然的说道,“就赌谁输了,谁就主动消失在木哥哥的生命中,而且,不准质问他或是向他说明缘由,让他心怀愧疚!”
念恩细细思索了一番,这样也好。这个小姑娘口口声声喊苏木,木哥哥,又知道她与苏木的纪念日,可见与苏木关系是极好的。与其,日后,整日胡思乱想,提心吊胆,不如快刀斩乱麻,“好,一言为定!”
可,念恩却不曾想,最后输得是自己,而且,输得一败涂地。
那天,念恩说完那句话之后,便挂掉了初墨的电话。手机关机,拔出手机卡,扔掉。
对于念恩来说,她扔掉的不止是手机卡,还有她和苏木之间的情感以及共同的回忆。
念恩魂不守舍的回到住房,收拾好行李,连夜离开了那座令她伤心的城,伤心的人,独自北上。
[四]
念恩在众人的言语劝慰之下,情绪本已有些许好转。可转念一想到离她最近苏木,却在她刚刚即将摔倒之际,竟然选择了视而不见,就越想越觉得憋屈。纵然已然分手,也断然不能绝情至此!倏地,苏木一把牵起念恩的手就跑,全然不顾周遭人的反应,身后人的惊呼以及异样的眼光。
苏木拉着念恩的手在各个巷弄间来回的穿梭。晚风扬起念恩黑色的长直发,风干了她脸上的泪花儿。苏木牵着念恩的手在前面奔跑,念恩跟在苏木的身后任由他牵引着奔跑。他们就那样,一直跑,一直跑,跑了好久好久,久到念恩以为,这就是所谓的天长和地久!
终于,苏木牵着念恩的手,停在一家电影院门前,气喘吁吁的说,“你说,你哭什么?又没有摔到!”
苏木不提那件事还好,一提,念恩的鼻腔一酸,眉头一皱,眼泪又再次不受控制的溢出眼眶,无比憋屈又似撒娇的说道,“你还好意思说呢,谁让你刚刚‘见死不救’的,你就不能扶我一下吗?万一我摔倒了呢?” 2/4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