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缪说完之后,四周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人生毫无意义。当意识到这一点后,若还继续生活下去,便是对荒诞的对抗。同时,证明人生毫无意义的过程,便赋予了生活的意义。正因为人生毫无意义,才容得下人们各自赋予意义。人决定人生的意义,而不是人生的意义选择人。”我径自说了一大堆“意义”,众人笑出了声。
“你还是太年轻了,”萨特说,“你这完全是似是而非的观点。人生而自由,痛苦也好、绝望也好,都是人的自由意志,都是人自己选择的结果。对,你是你自己选择的结果,这是你的绝对自由。因此人生来就是要受自由之苦的,自由带来的是荒诞和虚无的痛苦,我们也甘愿承受这些痛苦。什么?你说这是被动的?不,人的一切行为,造就了他愿意成为的那种人。因此,我说的是因此,保持快乐的方法并不是追寻人生意义,而是用一些无聊的琐事来让自己保持忙碌,最后走向死亡。死亡是荒诞的终结。”
“所以我说,真正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自杀。自杀,意味着接受荒诞,接受了无意义,接受了虚无。自杀,是人仅有的拳力。或许,一直思考和死相关的事,一定是因为太过认真的活着。除自杀外,唯有反抗。”加缪补充道。
“自杀,只是一种行为,一种标签或符号,与其他的行为并无本质的差异,这出于他们的自由意志,他们是为虚无献身的人。”海格德尔说道。
“人为何会产生这个念头?我是说,自杀。”波伏娃问道。
“思考自杀问题的人,他们首先的感受,会是荒诞。在这之后,我们会有三种选择:要么妥协,要么反抗,要么接受这种事实并反抗。其实我们很容易进入第一种选择。在此之下,我们会感觉自身没有能力对自己的生活或这个世界有所作为,腾然而生一种巨大的空虚感,觉得自身无法改变他人对他的态度,无法有效地与其身处的世界沟通,对,这就是背离感。我们的确有选择的自由。只要有自由存在,就一定有错误的选择,而有些选择是灾难性的。可如果放弃了我们做出选择的能力,也就放弃了使我们成为人的首要理由。记住,你有准许自己为人的拳利。不管你是选择自杀,还是选择反抗。”罗洛·梅解释道。
我有些恍然。

女儿你这是要夹死我吗 女儿好难受爸快放进来霍水
“你怎么了?”克尔凯郭尔向我问道。
我想了想,说道,“我不太确定,我是否真的放弃了,我应该及时止损的,对吧?我的内心做出了无数多次跳跃,可这种跳跃,是不清晰的,一片混沌。痛苦,太痛苦了。我伸手就能够到‘理性’的枝杈,可整个身子已经陷入了‘非理性’的泥潭之中,我始终渴望着,迈向高处的挣扎。但似乎这种‘非理性’,又是我自己选择的。我这一生,就应该是泥潭中的人了吧。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痴心妄想。我现在的这个状态,是因为过去的我的选择。在那时,在那个做出选择的时刻,我承认我站在了‘非理性’的一端。那看似是一种顺理成章的自由,可实际上,是我默许了我的盲目。但我也曾有过那样的时刻:我知晓了如今要面对的结果,却拒绝了跳跃。”
“你很绝望,”陀思妥耶夫斯基拍了拍我的肩,他用那冷峻又善意的眼神注视着我,“这是很无奈的一件事,错不在你。这也是个十分棘手的问题,说不清楚。而在这种‘说不清楚’之中,我能感受到隐藏着的你的全部焦虑。我知道,现如今,疯狂和死亡,你都有过深切的感受了。我希望你能抗住这样的绝望,这对你来说,是前所未有的、灾难性的经历,局外人无法体会。没人能救你,因你一息尚存。痛苦是禁不起推敲的。你太累了,宽恕你自己吧。”
“你我生于混沌,盲目地走向未来,而未来除了混沌,再无他物。”波伏娃说这话时,脸上不带一丝表情。
加缪说他有些怕冷,连忙裹紧了身上的大衣。我不解,毕竟现在是夏天。萨特嗤笑了一声,便又自顾抽起烟。海德格尔并不抬头看,低声道,真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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