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趴下让男人看个够,女人什么都没穿不用手挡照片。秦浩怎么也没想到10年前那次回家小住竟让他遇见了命中注定的女孩。
秦浩高中毕业时已经20岁了。听上去好像他是留了级蹲过班的。其实算算,如果你8岁开始上小学一年级,小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又三年,是不是就20岁了。如果考上大学继续读书,便没有人会想到你的年龄,但是如果你考不上大学或者考了个捧不上台面的学校而选择不读了,那么你的年龄就会成为大家都关心的事情。
秦浩当时就是考了个不入流的大学三本。他非常郁闷:不读吧,毕了业也就失了业;读吧,听说学费要多花好几万呢。好几万啊,父母都是普通的农民,要一下子拿好几万出来怎么说都是很吃力的,何况弟弟秦波也马上要读高中了。
秦浩跟父母亲说他不读大学的时候,父母亲心里都一松,他们正在愁钱呢。母亲说:“不读也好,都20岁了,赶明儿早点给你说个媳妇,我们就能了一桩心事了。”
母亲这样说着,还真就托了媒婆,没几天媒婆就领了个姑娘上门相亲了。秦浩想笑却笑不起来,他躲了出去。
他家西边一里多路有条公路,公路往南通到镇上,往北一直通向县城。公路西边下了土圩子是一条与公路平行的河,向南向北流向更远的地方。秦浩坐在河边芦苇丛里一块石头上,掰一片苇叶放在嘴里嚼着,茫然地看向水里;不时又捡个小石子扔出去,水面漾起一圈圈的涟漪。
秦浩没有想到父母是这个态度,粟增去的话收不回来了。他其实心里还是想读的,好歹有个文凭找工作是不一样的。如果他死乞白赖硬要读,父母肯定会妥协,这点他清楚。但是现在,他不能后悔,他必须做个懂事的孩子。
他从上午坐到下午,估计家里客人弄懂他的意思早回去了,才起身回家。坐在河边这半天,他什么头绪也没有。客人果然回去了。母亲端出给他留的饭菜,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吃,一边说姑娘如何不错,他只顾扒饭一句也没听进去。等他吃完,他听见母亲说:“我和你爸都觉得亏欠你,早点给你说个媳妇算是我们对你的补偿,你就不要为难我们了。这个你不喜欢,我们再给你找。”
他说他还小,连个工作都没有,现在谈这事简直儿戏。母亲说村里那个谁谁,你的初中同学没上高中的那个谁,他媳妇都快生娃了。又不是要你马上结婚,看中了定下来你该干嘛还干嘛。
秦浩无语。父母一旦固执起来,他不知道怎么抗拒,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家。离家,他要去哪里?他又能去哪里?
一连几天,秦浩都把自己搁在河边的石头上,任凭暑气蒸煮。热气一浪一浪地从地底冒上来,从周遭围拢来,然后他一身接一身热汗跟蒸了桑拿似的。他顾不得,他心里的熬煎比这八月的天气还灼热三分。只有在每天穿越公路偶尔看到一辆汽车或者卡车驶过眼前时,他才会有那么一瞬的莫名轻松感。那时他的烦恼好像被风驰电掣的车子带走了。
每天在芦苇丛中坐够了,他才慢悠悠走回家,经过西邻金家门前时,常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头上顶个筛子在跳房子,看他阴沉着一张脸走过,小姑娘就会朝他吐舌头,然后继续顶着她的筛子跳她的房子。小姑娘有双大大的眼睛,俏皮样,她叫金亚还是金娅,哪个字他不知道。
02
那天他刚走上门前的土路,准备去西河边发呆,就看见姚二叔开着卡车回来了。姚二叔叫姚栓柱,住在庄子东头,在县里运输公司开卡车。姚二叔的女儿是他小学初中的同学,高中他考了县重点,姚采玲上了县二中,县二中当时是高中里最次的学校。现在采玲要去上大专了,他爸是开货车的,有钱。
秦浩跟在姚二叔的车后走了一阵,姚师傅才发现他。停下车邀他坐在副驾驶上,一坐上高高的驾驶楼,秦浩心里就舒坦开了。一个想法从他心底探出头来:我要开卡车,我要学开车。
父母亲都没有反对,姚师傅也愿意收他为徒,只是要回公司跟头头脑脑们说一声。三天后,秦浩带着简单的铺盖行李去了县城。这个县城他熟悉的,他在这里上了三年高中。学校放月假他有时候也不回家,不回家时,他就出来转悠转悠。县运输公司在城北,距离城中大约五六里。
这一出去就是十年。现在他是城南一家小有规模的运输公司合伙人,还自己独立开了一个汽修门市部。一年到头的忙,一两月甚至半年才回家一趟,一回家母亲就张罗着给他相亲,他不好意思老拂母亲的面子,家里没什么大事他干脆就不回来了。弟弟秦波读了大学,虽说也是个三本,但是在他的坚持下总算读下来了,现在某市一家公司上班。
最初三年他就是跟着姚师傅学技术,用姚二叔的话说,他年轻头脑灵光,学什么成什么。到了第四年他就可以独当一面了。到了第七年运输队老队长退休,他接了老队长的班。他为人活络,有很好的人缘,大家都喜欢他。姚师傅更不用说,一心想让他做自己的女婿。姚采玲大学毕业后在县医院做护士,一有空就跑到他的运输队来,送吃送喝送关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喜欢采玲,但是硬于姚师傅,他又不能太冷淡。采玲是那种侧颜好看的女孩子,但是正面看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当然更主要的是采玲是上了大学的,这一点于他而言是硬伤。虽然人家一再说不在乎没所谓,但是他心里过不去这个坎。
后来单位改制,他就和几个要好的哥们出来另立山头了。姚师傅也并没有怪他忘恩负义,采玲也是个明理的姑娘,这事就不了了之。再后来采玲嫁给了他的一个哥们,大家还是好朋友。
昨天父亲打电话告诉她母亲病了,要他回家一趟,他简单安排了一下手头的事情就开车回来了。母亲没生什么病。说他都30头上绕了,还不谈对象结婚,她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她着急得吃不下饭。一想到这些她晚上就睡不着觉,睡不着觉就拉着父亲说话,弄得父亲也没办法睡觉,父亲就把他叫回来了。
03
他在家一连住了三天,答应母亲他会把找对象当作头等大事,会尽快让她抱孙子。母亲暂时安了心,母亲安心了家里诸事稳妥,他也就打算回去了。这是他10年来在家呆得最久的一次。晚上西邻家的金婶来问他什么时候回城,如果明天回就载她家丫头一趟,丫头在县城读高二,还有一年就考大学了。他说好。
金家丫头?他眼前浮现出那个顶着筛子跳房子,一边跳还一边朝他吐舌头的小丫头。除了眼睛大大的,他对那孩子没有什么印象。 1/3 1 2 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