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柯克兰换底片的间隙,梦露让每个人都离开。“然后她说:‘你怎么不来我这儿,和我待在一起?’是的,我有点儿紧张,装作自己不懂她的意思,把头埋在相机里。我当时在想,我遇到了这世上所有男人都想遇到的事。但是我有妻子和孩子,在最后一刻,我发现我更乐意坚持拍摄。所有我们之前与性相关的能量都进入到了照片中。我想它们因此而动人。”
1954年,梦露在工作室主管约瑟夫·申克的家中
拍摄结束的时候,压力一下子舒缓了:“我躺在床边的地板上,我们开始谈论我们的人生。她跟我诉说在被收养的家庭里长大的故事,成长为一个年轻女人的心酸。”第二天,梦露想看拍摄的照片,于是柯克兰带着成品来到她的公寓,梦露却让他立刻取一把剪刀过来。
“你可以想像,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说:“好在她只剪了一小部分,大多数我是赞同的,比如眨了眼睛或者有其他别的瑕疵。有一张抱着枕头的她很喜欢。她说现在她成为那种所有男人都想和她上床的女人了。”
9个月后,也就是1962年的8月,得知梦露死讯的时候,柯克兰正在法国为可可·香奈儿拍摄。“Lapauvre”,他记得香奈儿小姐说的那句“真可怜”。除了这些照片,柯克兰还为芭铎、德纳芙、赫本拍摄过肖像——但没有人像梦露那么平易近人。
“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因为她可爱又性感,她就像是阳光中的一部分。但是她的最美之处在于平易近人,让我看到了她的弱点。”
“请看着我,我是个完整的人。”
当玛丽莲·梦露在日记本写下这句话的时候,她还叫诺玛·珍·贝克。一头金棕发,未发育的身体瘦小平常。每当养父母搬迁或离家,她就得拎着行李回到孤儿院去,等待下一次被领养。
她从未见过父亲,母亲患有家族遗传性精神疾病,她整个少女时期在孤单、恐惧与过于寂寞暗砌的期盼中渡过。她渴望被人看见,与人交谈,渴望能在一个房子里,放下行李。因为害怕被轻视、被抛弃,她很早就会观察身边人,学习他们的姿态,讨好他们,并对任何微小善意的人都给出慷慨回报。
母亲患有家族遗传性精神疾病
请你看到我,请你爱我。直到她裸身裹着床单手握电话告别人间那天,她都对这个苍茫混沌的世界低声乞求着。
因为一次意外的广告拍摄,她成为炙手可热的封面模特。当时她为了躲避再回孤儿院的命运早早结婚。比她年长四岁丈夫服役在外,她只是个孤独生活的女工。突然有一天,有人从都市来,让她登上时髦的杂志,对她的美貌赞不绝口,怂恿她去好莱坞。晦暗天地里,乌云裂开口子,她看见金光灿灿洒在阴鸷的波涛上,她自然欣喜若狂。
经济学上有一个口红效应,每当经济形势不好的时候,口红便会热销。灰色的境遇里,人们需要柔软艳丽的抚慰。
让诺玛·珍·贝克蜕变成玛丽莲·梦露的年代,就是这样一个阴霾的战后岁月,整个美国被战争折磨得疲惫不堪,他们急需一只口红,既充满感人刺激,又蘸满情意,混合了天真与性感的玛丽莲·梦露恰像这样一只。
 3/5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