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魔道祖师江澄同人 魔道祖师倒立洞房污图
雨越下越大,从四面八方赶来,像是参加一场盛世聚会。雨水把霓虹灯染晕了,像一匹绸布横躺在马路中间。我在绸布边缘走着,越是想避开积水,越是从脚尖到脚心浸满了冰凉的雨水。
你很难相信这是夏天的雨,有一阵子,我以为西伯利亚寒流趁着乌云提前光临了这个南方的城市。但也有不畏惧的,在自行车后举起双臂欢呼,而踏自行车的人一身浅蓝色T恤粘乎乎地贴在身上,分不清那是汗水还是雨水。直到后座的人用白皙的胳膊搂住前面人的脖颈,从他们身上散发出一股咸腥又带着暖意的气流,那是恋爱中的人特有的气味,我很熟悉。
大概他们真不觉得冷,我这样想着,心里的懊恼更加深几分。半小时前,短信中的人告知我行程有变。记不得这是第几次更改,我只知道这一次我再也不想纵容给他任何理由。我用潮湿的手指敲下几个残酷的字,可是他不知道,这几个字也把我的心杀死了。
于是我在街上漫无目的走,裙摆湿了,贴紧我的小腿取暖。裙裾上是我瘦了又瘦的腰肢,为了这次安排,我提前半个月不怎么吃喝,华丽丽瘦了八斤。如今,失去的这八斤让我在雨夜中几乎要被狂风卷走,我才知道,与体重一同消失的是我赖以支撑的信心。
大概走了几站路,我的手机响起来。它在包里有规律的震动,我只瞄了一眼,看到那是来自北方的号吗。我不想接,以沉默来坚固这次的决心。震动也很有耐心,它密集的抖动了一会。我以为它会罢手的时候,再次震了起来,如此循环。电话那头的人坚信我会接起,如同我相信他知道我此刻只是以沉默做无力的抵抗。
屏幕上我的照片被点亮了。那是我第二次去北京,他姐姐陪我游览了故宫。我们在御花园边小憩,秋高气爽的蓝天被柏树裁成等边三角形、梯形、棱形,我眯起眼睛盯着梯形边上一朵云时,他姐姐抓拍下来。“你看”,她把手机屏横过来,“45度角拍谁都能拍成网红脸。”这张网红脸便被我做成屏保,现在,她在雨夜中诡异极了,像是在嘲笑我的懦弱。
“喂,”我接了。一辆辆出租车飞快从身边驶过,车轮与地面热烈地交谈,它们多半从总统府附近开出来,车窗飘出浓郁的香水。出租车顶灯暧昧地亮着,仿佛回应着柏油路的问话,唰——车轮不屑地驶向下一个路口。看着吧,它不会停在住宅小区,这是顶灯告诉路面的。
我想起来了,今天是情人节。被出租车司机称为生意好做的一天。
“等等,”听不清话筒里的声音,或者,话筒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为了确认这个猜测,我主动让对方等一下。向前几步,路边有一间24H的ATM网点。按了开门钮,玻璃门无声地向两边拉开,我进去,收起伞,靠在墙边,将手机从湿漉漉的左手换到干燥的右手。
“喂,”玻璃门缓缓合起,所有的声音、灯光、寒冷被推出门外。玻璃变成了一堵银幕,面对着舞台的观众只有我。话筒里的电流声清晰起来,吡吡,像是不知措词而绞在一起的双手。
“说话。”我压低声音,并试图让自己传递一种威摄力。
电流突然急促起来,搞得我也有点紧张。其实我从来没有放松过,在这段恋情中,我一直保持着警觉的戒备。任何一次谈话的中断都会让我后背挺直,他在电话那端像有感应似的,“你别坐那么直”,他这样说。我两边看看,难道有监视器?但我没粟增来,笑着否认,后背松软了。
我们的关系一直在这样略微剑拔弩张的状态中延续,直到我提出要去北京。第一次,他的姐姐在机场到达处准确的喊住我。“我是他姐姐。”她微胖,穿着紫格子衬衣,下身是蛋青色半裙。我们像熟人那般憨厚地笑着,随后,她带我去吃了饭。接下来的几天,他姐姐一直陪着我,王府井,后海,西单。
三天后,我搭中午的飞机走,他姐姐遗憾地告诉我,他行程临时有变,去了泰国出差,赶不及回来。
飞机落地,我刚开机,就接到他道歉的信息。一周后,我收到他从泰国寄来的礼盒,快递员只肯送到楼下。我把十多斤的礼盒搬上六楼,拆包的时候他来了信息,“一个神秘的礼物”,只有七个字。从泡沫、包装纸中层层剥层层,最后,一只电镀金彩色大象笨拙的出现在我狭小的客厅中间。它体积并没有那么夸张,但因为我的客厅太灰暗,物品又过于拥挤,大象的出现就像群租屋里强行塞了一个两百斤的胖子。它很尴尬,我也很尴尬。
怔了足有半小时,我才找到可以安置它的地方——阳台。于是我又花了半小时将阳台上多肉的盆盆罐罐摞成一个金字塔,将窗台下扫出一块洁净地,从衣柜中抽出一米乘一米五的旧床单,对折,再折,整齐地铺在这块藏宝区。大象妥善安置了,我从电脑上抬起头来,正好能看见它半个镀金脑袋和一弯紫铜金色的鼻尖。
“说话。”我渐渐失去耐心,心里数起了倒计时。
“你要给我一点时间。”是他的声音。三十多岁的人,嗓音里还保留一分稚子的清亮,吐字缓慢,我在被他收服之前,先败给的是他的声音。
我在一个社群里混得风声水起,他主动招惹来。我们在网上做了好几年哥们,突然有一天味道不对了。先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讲,后来发展到手机上,再后来,一个圣诞夜,我们通了电话。
“你相信圣诞老人吗?”他这样问。
“我不信。”我们红旗下成长的小孩哪里会相信资本主义那一套腐化玩意呢。
“那你等着。”
“等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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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圣诞老人把我送过去。”
那一晚,我果然梦到他。穿着绛色针织衫,坐在桌后,浓眉下是一双捉狭的大眼。他不像声音那般文弱,甚至额头过高显出提前油腻的讯号,但笑容憨厚,圆脸和微卷的头发给他多加了几分孩子气。 1/2 1 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