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吴半文稍稍平静下来,便摇起头来自言自语地说:“哎!都说,三十而立,看来,我蛤蟆仔怕是立不起来了!真的要做蛤蟆啰!”
说完,他便失神地倒在了床上。几天后的一个早晨,城墙上贴出了一张大大的榜文。榜文上面写满了得中状元、榜眼、探花以及进士的名字。看榜文的人,挤挤的。吴半文依旧背着小包,打从城内走出。看样子,他是准备回家了。他见许多人围在那儿看榜文,自己却站在远处瞟着。一会,人群中有位大个子直指榜上“郁财宝”的名字说:“此人是个顶顶有名的大混帐!仗着他家有钱有势,到处欺压黎民百姓。他呀!斗大的字不识一箩,说起话来还打结呢!如今,他也榜上有名了,岂不是桩怪事啊!”
另一位矮个子接上腔,说:“就这么个世道,你还不明白吗?这榜上有名的,那一个是咱们穷家弟子啊!瞧!那头名状元西门子,大概你们都不大清楚吧!他就是主考人,当今太师爷钱世达的亲外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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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两人的讲话,围观的人众大都把头摇个不停。不少人唏嘘几声后便离开了,不想在这是非之地惹麻烦。吴半文则气火攻心,满肚子的大火再也憋不住了。他对着那榜文,狠狠地“呸”了一声。有个当人模样的人发现后,示意身后的几位打手,不分青红皂白地把吴半文、大个子、矮个子给抓了起来。
不知所措的大个子莫名其妙地问道:“你们凭啥抓人?是何道理?”
矮个子气鼓鼓地迸出一句,说:“你们胡乱抓人,还有没有王法啊?”
吴半文则是只言不发,一个劲地在大笑着。在他的笑声里,充满了对当今社会的嘲弄和讽刺,暗含着对那些贪人污吏们的仇恨与不满。当人模样的人瞪起双眼,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笑什么,笑?要……要说王、王法,我、我就代、代表王……王法!你、你们诽……诽谤榜、榜上之……人,便、便是犯……犯上作、作乱!不抓……抓你、你们,抓……抓谁,谁呀!”
他的这番挺吃力的讲话,引得在场人的阵阵笑声。可把那当人模样的人耳根都给笑红了,他把眼睛向大伙一扫,气呼呼地说:
“哼!有啥……啥子好、好笑!笑……笑什么……笑!”
他说完,向打手们一挥手,命令似地说:“给……给我把他们带……带走!”
打手们将吴半文等三人连推带拉地抓进了城内。不一会,他们来到了一繁华地段,大个子见这儿人多,便壮起胆不停地喊着:
“天哪!冤枉啊!这天底下公理何在啊!”
矮个子帮腔连声大叫着:“我们好冤啊!这是什么世道啊?”
吴半文是个聪明机灵之人,他这时则一心在想:“这回,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还是别跟他们来硬的,虎到平阳还受犬欺呢!我蛤蟆仔今生考试无望不打紧,如果得罪了这帮狗杂种,恐怕性命也难保了!我家上有老,下有小的,还是想个法子脱身为妙。”
他走着、想着,想着、走着,故意把步子放慢下来。他身后的一名打手见了,猛地将他一推,他借故倒在地上。只见他肩上的包开了,里面的银两、衣物、食物等四散莲花地撒满了街心。这时,他爬在地上一个劲地捡着。当捡到银两时,便捧在手中,起身笑嘻嘻地对那当人模样的人说:“哈哈,人爷!你……你大人莫见小人过,我那是‘呸’一声吐口水呢,你们……请你们高抬贵手吧!哈哈。”
他边说边将银两递将过去。当人模样的人见钱眼开,脸上立刻阴转晴了。他瞟了瞟吴半文手中的银两,接过来往兜里一塞说:
“你、你还……还、站,站着做……做甚?还、还不快……快走!”
满街的人见了他的举动,听了他的话语,全都给逗乐了。那大个子和矮个子两人还偷偷做起了他们的怪脸。
吴半文赶忙急忙地将地上的衣物捡起之后,皮笑肉不笑地向那当人模样的人,连连打了几个恭,装出一副卑三下四的姿态,心里头嘀咕着“好汉不吃眼前亏!”把包往肩上一背,一溜烟地走出了城门。脱离了虎口,逃过了此劫,吴半文的心思又随之沉了起来。他边走边在心中想道:“我蛤蟆仔今天去了银子,丢了面子,幸亏保住了一条命根子!如果,不是刚才来得机灵,让他们抓去的话,恐怕,不死也得塌层皮!看来呀,这人生在世,还真是草木一秋呢!我蛤蟆仔满腹文章,到头来弄个如此下场。可笑,实在是可笑啊!还说什么‘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究竟高在那儿呢?如今,我怕是连那草、那木都不如了!真是可脑、可恨也!”
吴半文左思右想,把一切的结症归之于乱世之秋,归之于自己的命运不好。他开始对自己的仕途之梦心灰意冷了,对这个不见天日的黑暗社会有了戒意。决心有朝一日找准机会,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以寻求自己的快意,解十几年来寒窗苦读的心头之恨!
吴半文此次落榜离京,回到家里之后,他将如何表露? 3/3 首页 上一页 1 2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