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妈？……我觉得自己听错了。
嫂子……艾天晴停顿了一下，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这个孩子是……是我和一个女人生的……你说……啥？我和陆少铭几乎异口同声。惊愕地看着艾天晴。
艾天晴扭头看了一眼陆少铭，又看了看我。前几年我跟老关一起搭班送货……老关那个人你俩知道的，有点不老实……和县城的一个开饭馆的老板娘好上了……艾天晴停顿了一下，看看我和陆少铭，又朝外面的堂屋看了看。有段时间我俩活儿不多，他经常带着我去那个饭馆吃饭，其实说白了就是去找那个老板娘……艾天晴又停顿了一下。看看我。
那，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我迫不及待地问，感觉像做梦。
老板娘有个妹妹，经常在饭馆里帮忙，有时候吃过饭我们会在一起打打牌，还有她妹妹……说到这里，艾天晴停下来，两只交叉着，不停地搓着。有一次她妹妹跟我说，她喜欢我……我们交往了一段时间以后，我才知道她结过婚了……艾天晴抬头看看陆少铭。
陆少铭眉头紧皱着，盯着艾天晴。
她说她老公脾气不好，在外地，偶尔回来一次，还老打她……
她没离婚，你就和她……听到这，我迫不及待地打断艾天晴，语气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像审犯人。
艾天晴回避着我的眼神。那个男人不愿意离……她姐前些年开饭馆从那个男人那里借了一部分钱，一直没还……
后来，有一次，她告诉我说，她……怀孕了……孩子是我的……艾天晴抬眼看看我，两只手搓的更厉害了。孩子……她没办法留下……我……不忍心……所以……艾天晴搜肠刮肚地组.织着措辞。
哥……嫂子……我知道，我犯了一个很大的错……可是，孩子是没有错的……这几年我和她一直都没联系了……
艾天晴拼命解释。
前段时间，老关跟我说，她得了肺癌……是从她姐那里听说的……说她……也就一个多月的时候了……
艾天晴把头低下去，声音有点模糊。
我想把孩子带过去给她看看……从上次抱回来，她就没见过了……这是我的主意……艾天晴抬起头，央求地。
我看看陆少铭，陆少铭看看我。
艾天晴……这个事……太……突然了，我……
我看着艾天晴，心里五味杂陈，一下子不知道说啥好。
去吧。陆少铭突然说，很坚定的语气。看来也是个命苦的女人……巧的是，让你碰上了。陆少铭说这句话的时候，更像是一个小父亲了。那……下午就去吗？这样，艾天晴，我和你哥跟你一起去，路上好有个照应……
你们别去了，嫂子……我……一个人去吧，我和她也……毕竟，不是棱明正大的关系。
我看艾天晴有点为难，那……好吧，你自己路上，当心点……
我给天意多穿了一件厚棉袄。
你带天意早点回来……看着艾天晴抱着天意上了车，我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好，嫂子……看看，下午就回来了。艾天晴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凝重。
我和陆少铭跟着弛增了院子，站在大门口，看着车越来越远……终于消失在前面十字路口的转角处。
我和陆少铭才转身进了院子。
一下午，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每次外面有车驶过的声音，我都跑到大门口去看是不是艾天晴的车。
不是艾天晴的车，我又返回到屋里。
反复好几次。
他没有那么快的。陆少铭说。看我一次一次往院子外面跑，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
整个下午，我都恍恍惚惚的，守着煤炉子，我却两手冰凉。
下午六点多的时候。
你听，是艾天晴的车。陆少铭指着院外，很确定的样子。我和陆少铭几乎同时起身，一起走出屋子，还没到门口，就看见艾天晴的车从外面拐进了院子。
车停好。
艾天晴把天意抱下车，天意一看到我，伸着两只小手跑过来。
妈妈……妈……
路滑，天意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我赶紧迎上去，蹲下来，抱住天意。
他热乎乎的小脸贴在我冰凉的脸上。一只小手捧着我的脸。
妈妈……有眼泪……天意的脸从我脸上挪开，看着我，又抬头看看陆少铭，妈妈哭了……爸爸看……
陆少铭弯腰抱起天意。
妈妈没哭，妈妈只是大半天没看见你……想你。陆少铭魔了魔天意的头，若有所思地看看我。
妈妈不哭……天意的小手伸过来，抹去我脸上的泪。
妈妈不要像那个姨姨一样也哭……
姨姨？天意，你说的哪个姨姨呀？……我握着天意的小手。
就是……今天的那个姨姨，她没有头发的那个姨姨……
我的脚步停下来。
回头看艾天晴。
艾天晴咬着下嘴唇，眼圈通红。 4/4 首页 上一页 2 3 4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