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哪里知道,牢就是牢,饶是黄金造就八宝镶嵌也改不了本质。
我回忆起将军说过的,“就算打了胜仗班师回朝,赵光义也不会放过我。”两年了,我的将军仍驻扎沙场。
随着宫人上了马车,红袖下手中毒药攥的紧。赵光义,且让我先杀了你。
“听说了没,贺大将军突然回来了。还带着大漠来的使臣。”
路过时听到宫女们这般议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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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来临,赵光义并未驾到。一杯毒酒敬了日月,我关好门窗和衣睡下。
翌日清晨,传来口谕。
我便又成了掖庭卷衣女。
不日,随宫从驾出游。宝津南殿,宴坐近将军,我举起手中金杯酒,笑眼盈盈伸向将军。
将军按下我举着金樽的手,俯耳轻轻道:“我说过,有缘再见,予你渠丘姓,救你脱苦海。”
将军起身,上下弦开弓。
射出六军锦绣里,万骑穿杨箭。
夜间窗外芭蕉影摇曳,东风软。
女人强行闯入为我披上三重锦:
“圣上有旨,姑娘明日远嫁大漠吧。”女人遣散众人,为我梳发髻,侧耳悄声道:
“这宫里吃人不吐骨头,哪儿都比这里好。姑娘可别觉得(委)屈,瞧那些外面立着的,哪个不是身似浮萍命不由己。你还有将军在等着你。”
出了居庸关,变换车马上骆驼,驼铃声声,黄沙漫漫。
红色头纱翻飞间远远望见将军于马上冲我招手。不一会,他驾马来到我跟前:“…你今日很美。对了,赵光义那小人可有伤害你?”
我摇头,裹着脸的头纱忽地被风吹入青空中,将军瞧见了脚蹬马鞍踩着马背飞身抓住纱巾,而后落在马上。
将军的马凑近了我的骆驼,将军也凑近我,长臂一挥红纱又覆于我头上。
“没人知道我母亲是大漠里的姑娘。她的渠丘不是会稽渠丘一脉的分支,而是大漠皇族的姓氏。”
将军夹马停下,马摇摇晃晃围在我左右:
“野七,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我的中途返回,于武功郡兴兵,和王城里旧日部下会和。”
我一把扯下头纱:
“你要造饭?为了那赵德秀?”
将军眉眼弯弯望着我:
“总之你在大漠好生等着我就可。若我凯旋归来,就娶你为妻。”
说罢他策马而去。
“对了,我给你准备了很漂亮的住处。”将军突然打马回头道。
我大声问:“能有多漂亮?”
将军轻笑,答非所问:“其实我没有什么一眼就能看出男女的本事。尤其是分辨你这样扔在男人堆都丝毫不会引起怀疑的女人。我初见你时你在雨中瑟瑟发抖,对砍来的刀抢毫无还手之力。我印象中没有男人是这样的,更何况是我手下的兵。”
突然一阵风刮起,将军的声音显得那么不真实:“你想知道你此刻在我眼里像什么吗?就像我给你准备的屋子里,我亲自放的那些东西。”
“漂亮到,让我打算用这间屋子做你我的新房。”
等我在风沙席卷中费力睁开眼,已经不见将军踏马远去的模糊背影。
将军亲自栽培的嫩蕊娇花。
将军亲手撒在这屋子里。
将军穿上红色的喜服等他的新娘。
烛影摇曳中新娘赤着上身与他对视,接着应该是耳鬓厮磨,而后余生相濡以沫。
可将军突然化作虚无的风,远去。
新娘与新房还在等它的主人归来。
然,将军已死,尸骨无存。
噩耗传来后,
新娘褪下红衣著白衣。
本还有余生可挥霍直到他爱我,
可他急急忙忙就把性命交付了。
到死,爱的也不是我。
新娘轻哼着悲欢离合的曲儿:
卷衣女和亲死沙漠,
但得将军能百胜。
南山悲风阵阵木叶飞,
北海荒烟埋恨蓬根乱。
把姓名一一问尸骨。
不如陪他做山鬼。勿扰,无忧。
如果不反的话,所有人都没有好下场。我当时,就是被贺渠丘的这句话蛊惑了吧。
可是我反了,却什么都没有保全反而破碎的更彻底,还被冠上了谋逆的罪名。所以说,如果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选择就那样苟且下去。
留得青山在的道理怎么懂得那么晚,
以及…一腔孤勇是冲动的魔鬼。
现在,我被人兵追杀着。
眼前,是烟波缭绕的江。
只要穿过这条江面,对岸,便是魏野的草堂。
渡口还是只有一条船。但船没停我这边,停在对岸。
我过不去。
但是,有人,在对岸。
我猜那是魏野,如果我用尽力气喊他救我,会不会把杀戮带到他和他脚下这片灵秀大地。不过我想,人兵应是不会伤害他的。
魏野师从姚合、贾岛,中书侍郎兼工部尚书寇准是他挚交好友,辽国契丹以他的诗册为珍本。这样的人,赵光义也找不到理由杀他。
我只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我握紧手中折扇,告诉自己:他救不了我。他只能自保而已。
我又猜这个人可能是紫薇。
如果我喊她救我,我要怎么跟她解释眼前的事。以及,如何开口,告诉她我连累孙家满门,上上下下,皆被屠戮。而她寻山觅水才侥幸躲过一劫,却又偏偏成了尴尬的独活者。
“不对,孙家还少一个。跟着赵德秀,找到后全部杀掉。”统领说。
她也救不了我,我只能连累她。
那个在深宫中为了我(委)曲求全的女人,在经历了弑夫杀子之痛后为了让我活下去而迫于赵光义瘾威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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