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嫂子的香味让我沉迷 家庭合集嫂嫂合集 在拥挤的车上跟嫂嫂
漫天飞舞的雪花被西北风追赶着满地乱跑,倾刻间就扰乱了这个世界,分不出哪儿是山,哪儿是河,哪儿是路,哪儿是铁道线。
老杨和孙大个子此时正靠在绿皮车略显僵硬的椅背上闭着眼睛打盹,车轮下熟悉而有节奏的咣当声像是催眠曲,很快就能把人们带入梦乡。
眼看就要到站了,老杨这功夫没时间做梦,他脑子里满是两个月前撞驴车的情景。虽然他没看到撞车那一瞬间的惨状,但多年的经验和自己开车时的同样经历,还是能让他感受到现场那血淋淋的情形。回忆起那变了形的机车排障器和粘在排障器上血肉模糊的驴肝肺,老杨庆幸赶车老板临危跳车刹那间的敏捷。如果在稍慢那么几秒钟,被撞的就不仅仅是头驴和车了。
千安站地处偏远,附近农田都是盐碱地,种啥啥不收,是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两个月前火车在这条线一个无人看守的道口上撞了一辆驴车,火车头前边的排障器被撞的破损变形,安全监察部门裁定,赶驴车的车老板违反了通过铁路平交道口需要“一停,二看,三通过”的规则,负全部责任,考虑到肇事人员赔偿能力有限,减免了修车的人工费和耽误列车的间接损失,肇事方只赔偿材料费用两千三百元。双方签字画押后,眼看着又一个月过去了,这两千多块钱却迟迟没动静。
通过肇事方村(委)会,铁路部门追讨了几次,但都是无果而终。
还有十天几就是元旦,清欠必须赶在年底前完成,结了帐,对这一年的工作也算作个了结。
没办法,科长老杨只好亲自出马上门讨债。临行前老杨和孙大个商量好了,一个扮红脸一个唱黒脸,今天这趟路绝不能白跑,两千三百块钱无论如何也得拿回来。
韩家屯距离车站有七八里地,好天气还有几辆接站的三轮车。可今天怕是没指望了,这大雪泡天的能有谁愿意出来挣那几个一脚踢不倒的小钱。下了火车,老杨系紧棉帽子带,头也不回地对孙大个子说:今天这个天挑的不是时候,看来咱倆要挨冻。
孙大个子身高一米八六,但人却长的精廋,此时,他正紧紧地攥住羊皮大衣的下角,缩着脖子,紧跟在老杨身后。听了老杨的话,孙大个子只是俐哈了两声,算是认同了老杨的话。
出了站,站前小广场上空荡荡的,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好一派北国风光,真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雪还没停,白毛风紧跟着就刮了起来。刺骨的寒风帖着地面滚动,扬起的雪粒子像沙子一样钻进了老杨的领口,拍打在老杨的脸上。这时候的孙大个子显露出了大个子的劣势,人高马大的被风吹得几乎站不住脚,不得不侧着身子任凭风雪的吹吹打打。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只管自顾自的低着头走路。呼啸的北风吹过电线发出的啸叫声和鞋踩在雪地上的发出“吱吱”声淹没在他们身后,淹没在这无人的雪野里。
老杨以前来过这个地方,知道行走在旷野上有多冷,临行前便在皮大衣里面多穿了件小棉袄。庸肿的衣服这时候更增加了走路的难度,一会儿功夫身上竟然微微见汗。
孙大个子却没那么幸运,宽敞的羊皮大衣穿在他痩弱的身上四处漏风,尽管他使劲地裹紧了身体,雪粒子还是能顺着领口袖口钻进他的衣服里。
走了三里多地,远远地看到了屯子的轮廓,在这白茫茫的雪野上,混沌中那些没被雪盖住的红墙黑墙像是一幅幅点缀在原野上的风景画。老杨的眼睛一亮,仿佛是看到了一张大大的宣纸铺在地平线上,一位国画大师正握着一枝浓淡相宜的大笔在挥毫作画,刷刷点点间,一幅农家乐园跃然纸上。
孙大个子可没这个雅兴,在他看来,屯子就是屯子,死气沉沉的,连个冒烟的人家都看不到。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眼看着就要到屯子了,走起来却有四五里地。老杨和孙大个子踩着雪窝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地跋涉着,从车站到进屯子,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
一进屯子,两个人感到整个屯子有一种苍凉的味道,除了屯子边上看到的两间红砖房外,其它全是清一色的土坯房,稍稍好一点的也只是在土坯墙外挂了一层砖。虽然有大雪盖着,但仍能看出来所有的房顶都是泥顶。由于是盐碱地,当地老百姓只须在挖出的土里掺入些碎谷草,就可以抹到房顶上遮风挡雨。
欠帐的赶车老板姓韩,按事先和村长的联系,老杨很快便找到了老韩的家。一进院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被牲畜扒得不成样子的柴草垛和狼狈不堪的鸡窝,低矮的猪圈外边一只装满了雪的猪食槽子没有一点生气,举目四望,大雪掩埋了更多的不为人知的残破。听到有人进院子,不知道饿了多久的猪发出了嗷嗷的叫声,那声音里有一种要被赶杀了的绝望。
外边的房门被一块草帘子挡住。掀开帘子是一张歪歪斜斜的木门,上面的门轴用一条麻绳栓着。老杨轻轻地拍打着门板,没有人回应。又加重了力度敲了敲,只听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谁呀?进来吧。
老杨拉开门,发现雪已经吹进了厨房。灶台上放只空水瓢,一只黑白相间的大花猫趴在锅盖上取暖,见有生人进来,大花猫站起来警惕地注视着。老杨他们刚靠近灶台,花猫突然弓起了身子,双眼瞪得溜圆,摆出一付进攻的架式。
孙大个子觉得好玩儿,伸手想把猫抓过来。大花猫却突然一个转身跳下灶台,钻过屋门坎下面的猫洞逃进了屋里。
猫刚进屋,屋门打开了。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披散着头发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你们找谁”?
孙大个子忙介绍道:“我们是铁路的,我姓孙,这是我们杨科长。请问韩长河在家吗”?
女人仔细地打量着两个人,半天没说话。
老杨也在观察这个女人,40岁左右,披头散发,一件皱皱巴巴的灰色男式背心外边披着一件黑棉袄,一条紫红色秋裤在两个膝盖部位打了两块兰色的补丁;面皮松弛,瓜子脸由于削瘦显得更加苍老,瞪着他们俩的一双眼睛带着明显的怨恨。
“这是老韩的家吧”?老杨尽量把声音压低,平和的问道。
“是,他不在”。女人没好气的回道,转过身进了屋子。 1/5 1 2 3 4 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