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任站在她旁边,看见她眉眼带笑,又看见她将视线投向自己,一时间手脚冰凉。
这孩子,是他的?
可现在事业正处于关键,最后一步也快要准备好了,这个孩子现在出现,是个阻碍。可从内心中,他又早早的想和如梦成亲、有个自己的孩子。
如梦看见他眼下的挣扎之色,自嘲的笑了。
“放心,文先生会高兴自己有孩子的。”
一室寂静。阿任勾唇,道了喜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屋后他坐在床上,愣愣的看着地面发呆。巨大的喜悦和疯狂的嫉妒在他的心里交织。他想起如梦如花般的笑颜,慢慢滑下地面,把头埋在胳臂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压着他,让他难过的抬不起头来。
没人看见他满脸的泪。
也没人看见,如梦魔着肚子眉眼带笑的样子。
文先生出差回来,知道如梦怀孕后喜出望外,就连当年刻薄的文夫人据说都止不住的笑。
如梦的身份瞬间变得尊贵,被文先生手下的人精心照顾着,阿任被调离出别院,已经很久没见到她。
是了,她现在肯定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磕一下碰一下都不行,还怎会来找他?
思念和妒忌涌上心头,成了最后一场博弈的筹吗。那是最后一棵稻草。
但在那场战争开始前,发生了一点小变故。
阿任跟着文先生出去办事。
因为事出紧急,文先生没时间调集太多人马,于是只带了阿任。可谁知,途中他们遇上了文先生的仇家。两人虽然身手敏捷,但两手抵不过四拳,毕竟人多势众。
文先生的亲信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文先生的两条腿都废了,像麻花似的拧着,而阿任脸色灰白,左臂满是血色。两人都倒在血泊里。
随性的如梦款款走下车,美眸含泪。尚有意识的阿任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文先生,哭得梨花带雨,然后下令离开。从头到尾,一个眼神的余光都不曾给予他。
文先生被带走了,而他却孤零零的被扔在地上,温热的血液与冰凉的地面融合,刺激着濒死的男人,他无人问津。
阿任扯了下嘴角,笑容里满是嘲讽,然后他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如梦坐在文先生床边的椅子上,手脚冰冷。
“阿任,应该会没事吧?他会恨我的,他一定会。太好了,太好了…”她喃喃道。她不敢太大声,深怕惊醒了文先生。如梦坐立不安,身子发抖的厉害,她太害怕了!她多想阿任恨她,又多想阿任能够继续爱她,矛盾交织,勒得她喘不过气。
如梦有些痴迷地看着文先生,软语道:“真是,不好意思,文先生。你为什么命这么大呢?果然是祸害留千年吗?如果,如果…哈哈哈哈哈哈,你知道吗,他不会爱我了。”
她仰天大笑几声,但再看文先生时,她却满眼的泪。
这一场胜负,她失了自己的爱人,虽然将这老头弄废,但谁又是真正的得不偿失呢?
如梦有些乏了,她疲惫地扶额,怀着孕的她本不该经历情绪的大悲大喜。
她回了自己的房间。临走前,她暧昧的魔了一把文先生的亲信的胸膛,亲信对着她那张带笑的脸瘾邪的一笑。
“妈的,这还真是个妖精。”亲信对着她婀娜的背影,轻啐一声。
如梦背对他,笑容不复存在,留下的是悲凉之色。
阿任再次醒来时,入目的是一个女人关切的脸。
这张脸,不如如梦的美丽。这个人,不像如梦那样妖娆动人。她只是一个有些怯懦但很单纯的小哑巴,她是阿任结拜兄弟大尤的妹妹。大尤已经死了,只留下她一人孤苦的活着。阿任知道她的存在后,便秘密的将这个女人藏了起来。
“孟儿,这怎么回事?”阿任挣扎着起来,左臂却使不上劲滑了下去。
孟儿赶忙扶着他,手忙脚乱的察看他的伤口。
阿任看着她笨拙小心的动作,心头一颤。
那张侧颜,多像他日日夜夜思念着的人的模样,不是如梦,是他的小梦。
他抓住孟儿的手,柔若无骨,和小梦的一样。
孟儿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扭头看他。四目相对,孟儿的脸红了。
阿任用右臂一把揽住她,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处。孟儿的脸愈加的红,她迟疑很久,然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这个男人,她喜欢很久了。
草屋外,如梦站在雪地里,手脚发凉。她看着里面相拥的男女,眼里升起一丝寒意。她魔魔尚且平坦的肚子,然后抹掉不听话掉落的泪,便离开了。
雪地里的一串脚印,太孤单了。
她终究,还是失去那个人了,虽然报了仇,但这代价未免太大。
文先生还是醒了。
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召唤亲信,询问阿任和如梦各自的动作。
亲信恭敬地说:“阿任那小子怕是死了,很久都不出现了,也没有一点消息。如梦小姐很安生,只是三天前出去买了五食坊的糕点,也没什么异常。”
文先生点了点头。
亲信接着说:“文先生,这小半月,如梦小姐可一直照顾你呢。如梦小姐怕是对您收了心,毕竟她怀着您的孩子呢不是。”
文先生脸色微缓,他摆了摆手示意亲信出去。
亲信退出去,看见站在门外的如梦,然后高声说:“如梦小姐您又来了。文先生已经醒了。”
如梦一下愣住,但很快收拾好表情,“急急的”冲进了房间。她看见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文先生,泪一下就流了出来。如梦扑到文先生的怀里。
文先生欣慰的笑了笑,拍了拍他她的头,轻声道:“如梦啊,你照顾了我这么久,我一定不会亏待你呢。”
如梦趴在文先生的怀里,泪不停的流,但眼神却阴冷异常。
她以为,文先生不会再醒来了,可这老头命大,愣是挺了过来。
阿任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但左臂因为这伤势过重只能暂且保住这条胳膊,不能用力,没有知觉,其实这左臂算是废了。
如梦偷偷来看过他一次,在他熟睡的时候。
阿任什么都不知道,他固执的以为那个女人已经离他而去。这些年所有的一切都是梦而已,梦醒了,他幡然醒悟。 3/8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