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抢响,阿任放下抢,面无表情的看着两膝一屈、跪倒在地的如梦。鲜血毫无忌惮的流着,混着雨水,混到地上,成了一个水坑。
文先生想要扶起如梦,但如梦捂着肚子,摆了摆手。他有些心急,但仍耐心的魔了魔如梦冰冷的小脸,柔声道:“梦儿,没事的,我们走。”
他两只手掐在如梦的腋下,让她站起来。如梦踉跄地站起,腿上如锥心般的疼。
可文先生刚想将她抱起离开时,阿任来了。
文先生看着对面那些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现在拿抢对着自己,脸上一片冰霜之色。
“阿任,好手段啊。”
阿任面无表情的说道:“这可跟我无关,是他们主动找到的我。”
文先生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他将如梦放下,把她护在自己身后,仍然冷静的说:“阿任,你让如梦走。你不还喜欢她吗?你让她活着,我随你处置。”
阿任眯眼,思索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文先生大喜。他放下自己手中的抢,刚想回头,动作却在一瞬间僵硬。他直挺挺的倒地,露出黑漆漆的,还冒着烟的抢口。
一抢致命。
真傻啊,偏偏忘了如梦,和她手中的那把抢。她看着眼中满是自己倒影的男人,有些顽皮的笑了。这么多年啊,她终于如愿以偿。
如梦放下抢,看向阿任,笑容干净纯粹。阿任突然想起在稻田里,他第一次见到她。那时的小梦也是这样对他笑,便让他痴想多年。
可现在这个女人是谁啊?她还是那个善良温暖的人吗?
不,她不是。她是一个蛇蝎美人,美丽却吐着蛇信子,杀人不眨眼。
他命令身后人离开。
这个巷子只剩下他们俩人,和尚有温度的文先生的尸体。
世界突然变得很安静。
“小梦…”阿任有些挣扎的唤她的名字。
如梦像是没听见他的声音,在雨中唱起戏来。咿咿呀呀的声音不断,空灵飘渺的女声动听。
阿任知道,她从小就爱唱戏,而且唱得很好。但没曾想过,她竟唱得这般哀婉动人,唱的人心碎。
“阿任哥哥,莫怪我,我不是不去赴你的约。
我爹娘欠了文先生的钱,为了还钱,把我卖进了戏园子。我天天唱戏,夜夜想你,久而久之,我唱烦了,便不再喜欢了。
我是文先生的情人,我不是个干净的女人,也没了再去爱一个人的热情。
阿任哥哥,我倦了。”
阿任举起抢,子弹在空中迅速运动,然后在女人的心房处停了下来。如梦笑着,眼睛微涩。
她看着巷子中狭窄的蓝天,一动不动,渐渐失了温度。
阿任仍举着抢,他也没有动。
一缕青烟徐徐飘上天。他涩声道:“如梦,我还爱,所以你是我的软肋。我受不起像文先生那样,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开。不如,等来生的太平盛世,我再爱。”
他向前几步,低身抱住了如梦,轻扶她的小腹。
他亲手杀了她,和他的孩子。
他出了巷子,怀里抱着如梦的尸体。来帮他的兄弟们上前,对他抱拳:“虽然晚说了,但我们还是想说,我们是奉如梦小姐的命令来帮助您。”
阿任抱住如梦的手一紧。
“现在是您掌管我们,不知您怎么称呼?”
阿任扫了一圈,有孟儿、有兄弟,他又低头看去,如梦仍柔软的嘴角。
他轻声道:“就叫我任先生吧。”
上海城,贪狼已出,又要变天了。
篇二:日本漫画大全之无翼乌全彩老师 邪恶老师之家庭教师无遮盖
先是电瓶车停靠的闷响,紧接着几声尖利的警报,然后是钥匙撞击的哗啦声和与锁芯的轻微摩擦,几下转动后,门开了。
林湘每天都会在此刻醒来,在窗帘紧闭,透不进一点光亮的出租屋里,睁大了眼睛,屏气凝神地捕捉仅一墙之隔的屋子里传来的一举一动,像一只全神贯注准备偷袭猎物的雪豹,晶亮的眸子在漆黑的出租屋里闪着炯炯的光。
现在是正午十二点二十分,林湘的休息时间,那个人的下班时间。
“这时候,他该准备午饭了。”林湘躺在床上望着模糊不清的天花板,呆呆地想。
没一会儿,隔壁就传来了断断续续的点火声和锅铲碰撞的叮当声。
油锅热了,那个人把菜倒了下去,油遇到水滋滋作响。油烟弥漫在逼仄的厨房的每个角落,呛得他掩着嘴止不住地咳嗽,像林湘每天炒菜时那样。
林湘一想到这儿,就防不住一抹笑意勾上嘴角。
这是一个被分割成四间屋子的底楼出租屋,面积加起来总共也不足五十平米。四间房,四户房客。一对中年夫妻,一对小情侣,剩下的就是林湘和那个人。出租屋呈T字形排开,两两比邻。林湘正处在T字形的拐角,紧挨着中年夫妻和那个人。而独立的厕所却在T横的另一头,和厨房四目相对。
除了那对小情侣常不知行踪,余下的几人都在同一个工厂上班。工厂是三班倒,中年夫妻是早白班,早上六点到下午六点;林湘是夜班,晚上六点到早上六点;而那个人,是中晚班,晚上十二点到中午十二点。
所以,他们几乎没有直接碰面的机会。
她上班出门的时候,他还在隔壁呼呼大睡。
而他下班回来的时候,她正躺在床上倦倦地不想起来。
可若计起来,他们也算是见过面的。
那天中午,她被大姨妈造访惊醒,慌张地裹了睡袍冲向厕所,正撞见下班回来的他在停靠电瓶车。她鬼迷心窍地望了一眼,却没有来得及打招呼,又或是不敢打招呼,毕竟她对自己蓬头垢面的形象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从厕所出来后,那个人已经进屋了。可巧的是,门没有关。她看到他脱下工装外套,扔在凳子上,在他马上转头就能看到自己偷窥的前一瞬赶忙溜进了屋。
林湘还清楚地记得,她进屋锁上门后怦怦加速的心跳和红得发烫的脸,像做了什么天大的亏心事般紧张不已。其实她根本没看清楚他的样子,只一个侧脸和背影,却让她像丢了魂儿样回到床上辗转反侧。
从那天起,每天中午十二点后,林湘就会在车声,钥匙声,开门声中准时醒来,挣扎着保持清醒,隔着墙偷听他的生活,直到这也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 5/8 首页 上一页 3 4 5 6 7 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