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到街边买了一个冰淇淋。
这种冰淇淋名叫火炬,形状像火炬,颜色也像火炬,涂着一层红色的巧合力。飘不明白,为什么冰淇淋要和火炬发生关系,本来是冰火不相容的两种事物,却被商家无厘头地结合起来,是冰冻结了火,还是火融化了冰?飘不去研究了,就把冰淇淋的火炬头放进了嘴里小心翼翼地抿着。尽管它的外形像火炬,但它还是冰的,以至于让飘打了个寒噤。在如此炎热的夏天打个寒噤绝对是件幸福的事,飘于是又去捕捉那种寒噤的感觉,却没能捕捉到。
吃完了这个冰激淋,身上的燥热退却了几分,但没过多长时间,反而更热起来。物理老师曾经说过,人在炎热的气温下吃过冰淇淋之后,身体的体温骤降,加大了与外界的温差,反而会觉得更热。飘这时充分相信,她的物理老师没骗她。而且由于冰淇淋在体内化成水,很快就转变成汗水蒸发出来,让她更加难受。所以她就想尽快到冲的家里去,起吗可以坐在凉爽的家里心平气和地向冲的爸妈告冲的状,他们或许会为她准备一杯清爽的凉茶。但她又怕去冲的家里,怎么措辞她还没斟酌好,心里写了好几串文字,又让她擦除掉了。
半个小时后,她来到了冲的家门口。
按照冲上午走时说的地址,应该就是在这里,也是迎街面的一排平房,门紧闭着,两扇玻璃窗户反射着强烈着太阳光,看不到里面有没有人。飘拿起手,正要敲门,又觉得不妥,毕竟这事粟增来有些难为情。叔叔阿姨,我叫飘,上午被你家的冲强干了,请多多关照!这样肯定不行。叔叔阿姨,我叫飘,是想来和你们确认一下冲强干我的事,麻烦你们了!这样也绝对不行。到底怎么说好呢?
正在飘为难的时候,门开了。
开门的是冲。他看到飘的一刻,先是怔了一下,旋即便兴奋了起来,带着急切地一把把飘拉进了屋里。飘没怎么反抗,几乎是顺从地跟着冲进去的。她顺从是因为正在为难,冲的随手一拉,她倒省得再考虑了。冲的家里并不大,似乎只有一间房,一侧被规划出来做客厅,一侧用屏风隔起来做卧室。在客厅和卧室之间敞开的区域,放着一张写字桌和一张单人床,这大概算是冲的活动场所。
冲把飘拉进屋里,搂住她就开始亲,她奋力推开他,喊道,我是来找你爸妈的,让他们出来!他放开了她,疑惑地问,你找我爸妈干嘛?飘环顾了一下屋子,确定冲的爸妈不可能藏在某个角落,便说,既然你爸妈不在,我就走了。说着要走,被冲拉住了,说,我爸妈一会儿就回来,要不你等等吧。飘觉得冲说得有道理,好不容易来一趟,空手而归不合适,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一个冰淇淋没让飘退热多少,反而出了一身汗,现在更加的口干舌燥,于是命令冲,给我倒怀水,要冰的!冲答应了一声,好勒!就兴冲冲地去饮水机上接了杯水放在飘面前的茶几上。他在飘的对面的小凳子上坐了下来,细细地打量了一番飘,说,上午没注意看,没想到你长得这么好看!飘就不由有些得意,但马上意识到,此时得意是不合时宜的,便严肃起脸孔来,冷冷地说,好看难看与你有什么关系?冲赶忙说,没关系没关系,就是随便说说而已。但他还是死死地盯着飘看,肆无忌惮的眼神从飘的额头一直扫到脚底。
喝完了一杯冰水,飘还是觉得热,就把半袖衫脱了下来扔在沙发扶手上,里面穿着一件吊带衫。冲继续观察着她,忽然说,你们女人穿得真多,脱了一层还有一层,我打赌把这层脱了里面肯定还有!飘低头瞟了一眼自己的胸口,没好气地说,你管我!冲说,我不管你,就是说说。我们男人就不像你们。他说着,把半袖衫脱了下来,上身赤裸着,你看,我们只穿一层。这么热的天,穿那么多层,不是自找罪受吗?
飘没理他,沉默不语,她抬头望望窗外,不知冲的爸妈什么时候回来。她盼望着他们回来,同时又有些怕他们回来,这样的交锋毕竟从前没经历过,难料输赢。冲看到飘望着窗户,大概是误会了她意思,就起身把窗帘拉上。——你拉窗帘干嘛?飘喊道。——你不是怕晒吗?冲貌似无辜地回答。飘想想也是,拉上窗帘屋里确实凉爽了许多。
拉完窗帘的冲就过来挨着飘坐下,从茶几上的收纳盒里拿出一付扑克牌,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的,打两把牌怎么样?飘犹豫了一下,说,打就打!于是两人打开了扑克。可是飘老是心不在焉,一连喝了几杯水,身上还是燥热不堪,脸就像被火烤着一样滚烫。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上午冲强干她,以及中午爸妈做爱的场景。冲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气息,让飘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那根叫做火炬的冰淇淋。
原谅我的仓促,总之的情况是,冲把飘抱上了屏风后面的那张大床。冲先把自己的衣服三下五除二地脱光,再慢慢地脱着飘的衣服。飘仰八叉地躺着,问,做爱为什么非要脱衣服不可呢?冲便停止了脱衣服,凝神思索半晌,说,可能是为了做得更好吧。就比如说,睡觉不脱衣服也能睡着,但不如脱了衣服睡得舒服睡得香,衣服脱得越干净睡得越舒服越香。飘颇有同感地点点头,嗯,有道理。
事后,两人仰躺在床上聊着天。
冲问,这次算我强干吗?飘说,这次不算。冲又问,那你还要告我吗?飘转过头,望着冲浑身健壮的肌肉,极认真地说,告!这次我是自愿的,但上午那次不是,是你强干了我,这是两回事,各算各的!冲忽然嗤嗤地笑了起来,笑得浑身的肌肉跟着一跳一跳的。
你笑什么?飘有些生气,说,这是个严肃的问题,我肯定要告你!——你准备往哪里告?冲止住了笑,问。飘一本正经地说,我先告你的爸妈,然后再告警察,让他们把你抓起来,判刑,坐牢。冲侧耳听了一会儿,忽然喊道,我爸妈回来了!飘一惊坐起,急忙穿好衣服。幸好衣服穿得少,穿得快。然后飘就急匆匆地离开了冲的家。
街上走着几个人,飘不能确定其中有没有冲的爸妈,但她还是低着头,捂着脸绕开他们走了。走了很长一段路,飘才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逃?她就是要来告冲的爸妈的,倒好像是她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于是她就想返回去和他们理论,可是又一想,还是明天去吧,今天迟了,爸妈该回家了。她得在赶在爸妈回家之前先回去,把妆卸了,尤其是把红彤彤的唇膏洗掉,不能留下一点痕迹。
维拳路漫漫,不争这一朝一夕。
晚上,飘又听到从爸妈的房间里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夏日的炎热让他们的欲望无止境,这让她不由想到下午和冲在一起的情景。她想把那些情景仔细地回味一番,很多细节却忘了,昏昏沉沉地便进入了梦乡。 3/4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