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
“以后再说,先拾掇了。”父亲含混的答道。
我有些懊恼父亲的模棱,拿起了干粮闷声的吃了起来。吸完烟后父亲就着茶水也吃起了干粮。些许后,父亲闭目着靠着树干瞌睡了起来,一会功夫我已听到隐隐鼾声,父亲真的累了。我并无睡意,便拿着柴刀走到老黄牛附近学着父亲的举动砍伐起荒地里的细枝藤条。一旁的牛这时又哞哞的叫唤了,有些慌张的四下乱动,好像要挣脱系着的绳索。我几分不解的朝着它望瞭望,它望着我又四下乱动的叫了。我继续的低头砍伐着,并未多加理会。
午时的太阳火辣辣照在我的身上,一会功夫便已是满头大汗,半刻过后我渴的难受返回树下拿起水壶喝水。我站着,望着我的四周。牛挣扎的更激烈了,我有些温恼,想吼出声来,一想父亲正在瞌睡,我便向牛的方向走去。我想牛也许是想换个地方,也许是阴凉的树下呢?我解下了绑在马缨丹上的牛绳,拉着牛走向不远的一棵木荷树下。它是不情愿的跟我走的,我拉的很费力。我不懂它到底想干嘛。我用牛绳在它的肚子上狠狠的抽打了几下“老实点。”我恶狠狠的说道。它依旧躁动着,我拖拽着它到了木荷树下,把牛绳系在了树的枝干上。返回到父亲这边的树下,我望瞭望父亲,他的鼾声有节奏的响着。我在树的低处折了根枝叶,就怎么站着噗噗的扇着。阳光是炽热的,空气好像静止了似的一丝风也没。我再次的折了些细茎的枝叶把它们编成圆圈,然后把它戴到头上。我拿起了柴刀继续去到了那块荒地砍伐,我想这样子下午就能早点回去。老黄牛依旧在树下躁动着,我不想管它。
荒地上的一株菝葜与其它杂草盘根错节的交织在一起,我只能用劲的一点点劈砍拉拔,额头的汗水不时的随着我的动作滴落到身旁的草叶上。偶然的昂头间,一个影子在远处的树丛间快速的一闪而过,我惊得直立了起来,不安的情绪冉冉的弥漫着,错觉吗。我呆呆的站着,眼睛直直的打量着前方的树丛。是错觉吗?我还是无法确定。牛又哞哞的叫了,在树下一直乱动着。我把柴刀别在腰间,几分愤怒的跑过去。牛绳已经被饶了几个结了,我费劲的解下了牛绳用力的在牛肚上抽了几下,牛躁动着想窜到我身后,我扯着牛绳想让它停下来,我们就这样绕着圈子徒劳的相互较劲着。树丛中的影子迅速的窜了出来,跳跃着蹦到了牛腿旁边,狠狠的咬在了牛的膝盖上。我吓的怔住了,牛惊恐的蹦跳着,影子被甩到了一旁,它迅速的立起了身子,摆了姿势准备着再次的进攻。牛发疯的想逃,我被推拽了几步跌倒在地。牛挣脱了我手中的绳索跑了,没跑多远便跌倒在地。影子看见牛跑了,目光转向了我,我们四目相对着。我哭了,眼泪淌了下来。我想叫。阿爸,阿爸……,却没有任何声音出口。我惊恐的望着它。我就怎么在地上蹭着往后退,它一步步的慢慢走了过来。地上的荆棘刺破了手掌,我感到了一阵的疼痛感。下意识的我拔出了腰间别着的柴刀,一手撑着用力的立起了身子。它迅速的冲向我,我拿着柴刀比划着,它在我前方停住脚步。嗷呜,它发出了震耳的吼声。
“阿爸……”我带着哭腔大声的叫了起来。
“阿爸……”我眼睛怔怔的望着它叫着。
它尝试着进攻,前爪试探着拨开我的柴刀,我四下空无的比划着。嗷呜,它再次的大叫,嘴巴张着舌头舔了舔前齿。“阿爸,阿爸……”我哭泣的叫着,眼泪直直的淌到了衣袖上。阿爸,我怕,你快来啊……。
我们还是这样僵持着。突然它转向了我身后,我下意识的比划着柴刀转过了身,它望瞭望我便奔向了跌倒的牛。“阿爸……”“素,别怕。”父亲望着我大声的吼着,说完便提起锄头奔向了牛的方向。我依旧原地站着,手里的柴刀紧紧的提着。父亲在牛的身旁与影子周旋着,不一会儿影子被父亲的锄头打中了前腿,嗷叫一声退到了一旁,父亲蓄势着并未往前再次进攻。影子提起了身子,嗷呜,又叫了声,而后望瞭望我父亲便奔进了林子里。
“素,受伤了吗?”父亲原地站着对着我喊道。
“没……”。
父亲见影子并未再次返回,便蹲下来观察牛的伤口。“素,过来。”。我拿着柴刀跑了过去。“应该伤的不深。”父亲像是自语的说道。我蹲在一侧,并未言语。
这时父亲看着我“吓到了吧。”
“阿爸,那东西是什么呢?”我哭笑着问道。
父亲笑了“那就是老虎啊,傻丫头。”
“哦。”我哈哈的跟着笑了。我与父亲找了些草叶与藤条给牛的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下,父亲想让牛尝试着站起来,几次助力后牛站了起来。哞哞,它叫了几声。
“阿嬷,那老虎下午有再出现吗?”我紧张的问道。
“是有的,那时太阳已泛出微微的淡橙色,我与父亲已再回程的路上,”阿嬷微笑着说着,“我牵着牛在前,父亲走在后面,父亲突然对我喊道‘素,快看,崖石上有老虎’我向着父亲指的方向望去,一只大的带着一只小的在上面,小的一直围着大的乱串着。”
“阿嬷,那地最后种什么了呢?”
“秘密!”阿嬷开心的笑了出来。
枯木凋枝,乱石扬尘,眼前已经显露出衰败迹象的小村庄升腾起几缕炊烟,在灰败的天幕下苟延残喘。
远处本该苍翠的山变成了压抑的荒凉,像兽背上龟裂的角显出沧桑和窘态。
眼前的村庄完全看不出它曾经是一个闻名于外的制笔之乡,村人皆以制作鼠须毛笔为营生。
“你是,阿涣?”老太半眯着浊眼打量着眼前的阿涣。
阿涣还未从眼前场景给他带来的震惊中回过神,呆滞的目光出卖了他的无措,“是。”
老太的面色瞬间便变了,“走,快离开这儿。”她愤怒地轰人走的声音将村里人吸引了过来。
叫骂声自四处汇集,伴着恶意的驱赶让阿涣狼狈地向村外跑去。
阿涣曾是村里小有名望的画师,人像景物他都能画个七八分真,可阿涣的命运却不像他画本中那样平静美好,在他十五岁的时候,父母突然离世,留下四个弟弟妹妹要照顾。 2/5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