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抱起来一边走一边动,学长我错了饶了我吧,学长揽腰做下慢吞吞!万家灯火,灯影阑珊处。幽暗摇曳的淡绿色烛光之下,男人一身黑衣,照亮了他沧桑历尽的侧脸,空气中被光照的剔透的灰尘如他曾经最喜欢的故乡的飞雪,缓慢却灵动,无处可依,只能随着周围气息的性子时而飞升,时而凋零。
“现在,轻轻闭上双眼,把您的身体调整到最舒适的姿势。做三个均匀舒缓的深呼吸,每一次呼吸都会让你更深沉,更放松,更舒适。让自己的全身彻底放松下来,从头到脚的每一个地方都放松下来。你现在,每个细胞,每个毛孔,甚至那一颗浮躁的心都很平静。你进入了一个奇妙的世界,远离世俗。你走在童年时最熟悉的街道,那是你最喜欢的季节,会有泥土的芬芳和被微风吹动的蒲公英,阳光撒在你的背后,你的整个身体变得温暖……”男人轻轻抓住一只病人的手,语气平缓,引导描述的故事一气呵成,男人凝望着病人的头顶,升腾起袅袅黑色烟雾,随着紧握病人的手越来越紧,病人的额头也留下了汗水。而他,却高深莫测的微笑起来。
……余不惑是这座困顿之城中最好的心理医生。罪恶城市里,人们角色不同,匆匆而过时神色各异,却都有不可名状的罪恶,每个人都看起来都没有不堪,欢笑着,强颜着,骗自己活的不够糟糕。依旧是一个疲惫的工作日之后,普通再不过,一轮明月挂天涯的夜。人们开始改善自己传统意识看法,越来越多的人勇于面对自己的内心障碍与阴影。车子绕过城市一周,他倚靠在跨海大桥之上,孤影茕茕。不喜欢去海边,却依旧喜欢海风,今天的自己,四十岁整。每当自己站在桥上,视线模糊之际,他总要去想,自己是千金难求最好的心理医生,他让多少内心狰狞丑陋不堪的嘴脸露出微笑,继续面对生活,坦然不再苟且。他却救不了自己,没人会知道,那个陪伴了自己一生的笑话。他紧了紧外衣,走回车里,之后又把车子开到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角落里。双手平放,躺在自己的真皮座椅上,轻轻的闭上了双眼,深呼吸,空气是清新的,激活了每一个身体里的细胞,他开始感觉有电流从自己身体里流过,半梦半醒之间,他想起了他少不经事时,流年辗转,那个单纯清爽而可爱的姑娘,像烟火一般绚烂炸裂在自己的无光的天空中,却像流星一样匆匆经过。
余不惑那年十八,父亲酗酒成性,失手用酒瓶刺死了他的母亲。他成了孤儿,第一次品尝所谓孤独之感。之后他替代已经在监狱里的杀人犯父亲,以一个成年人的身份操办了母亲的葬礼,母亲喜欢海,他丝毫没有犹豫,把母亲的骨灰撒进城市里那一片茫茫大海。遗物里,他找到了几本日记,从操办葬礼到现在,他一直都以一个大人的身份坚强支撑过来,没流下一滴懦弱的眼泪,直到他翻看了作为遗物的日记。母亲是一个很有耐心和计划的人,她把未来的每一步计划都放在日记里,写给自己的未来,她说两鬓斑白那时她走不动,要牵着不惑的手,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那是一个卑微平凡却伟大的母亲的憧憬。她甚至替不惑憧憬了一个未来太太的样子,温柔,贤惠,安之若素,落落大方。她想不到,自己没等到那一天。
“不惑从八岁开始就吵着当军人,后来贪玩,眼睛玩坏掉了,要存一笔钱,给他看眼睛,给他看眼睛!!!然后参军,我舍不得,可是我爱我的孩子,我送他走,我等他回。”三天后,他找到母亲的钱,自己去做视力恢复手术。那天起,他决定,为了给自己生命的父母活下去。即便阴阳相隔。
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便很慷慨的为你打开一扇窗。手术之后,他发现了自己关于这双眼睛的变化,或许,那才是母亲在天之灵保佑给他的独一无二的东西……
四年后。
……“很开心,今天能够站在这里,参加策划部经理的竞选。……”他面色红到了耳根,却平静的如同观察杯中美酒一样窥探每一位同事的头顶和面部的变化。手术之后不久,双眼发生了变化,他能够模糊的看清人类的灵魂,这是他自己内心的说法。他能看到每个人头上的隐约飘忽凌乱的烟雾,而且那一团烟雾会随着每个人的心情以及此刻的想法发生一定细微,千差万别的变化。那个最期待他参加竞选的同事在自己演讲的时候头顶的黑烟重的令余不惑惊恐而且心慌,他端详的仔细,烟雾里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张噩梦里鬼怪都狰狞不及的脸,那是罪恶里属于仇恨和嫉妒的脸。那一刻,他的心里,五味杂陈,他一度把那个人当自己最好的朋友,大学时代,然后走到社会中。那一刻,他开始失落,时间多磨难,人情雪易消。失落这世界里的每一个人都有一颗不敢袒露的心,却被自己讽刺似的用自己的双眼看破,洞穿一切。湿润眼眶,他明白了冥冥之中的天意,老天夺走了他的双亲,怕他在这腐朽的人世间待不下去,给了他通过观察就可以看透每个人内心的双眼。
……他顺利的成为了经理,没去从来不喜欢的,被定义为排解寂寞的狂欢庆功宴,而是坐了很远的车去看望他的父母,很遗憾,他和他们两个之间,变成了两个世界的人。父亲没为自己做任何辩解,决定也同意自己被判处死刑,这是余不惑一生第二件一直都在遗憾的事情。他把买来的鲜花放在两位老人的面前,夕阳西下,他想起孩提时代父母左右牵着他的手,这一切瞬间恍如隔世。又一次,他哭成了一个孩子。
……那种单纯的,满心欢喜误认为世界温暖至极之后又把一个个人的内心狰狞看透的感觉,就像是自己挥洒了数不尽的汗水走向山顶,期待清风徐来,迎来的却不是太阳,而是倾盆大雨,打透了自己的衣服,真正淋湿了自己的心。直言不讳每一次公司设计方案,粟增每一个人内心真正的意图,他希望世界变得美好,美好成自己勾勒出来的蓝图。他开始被人疏远,理由很简单,他能够通过观察每个人头顶的“灵魂”真正看透每个人的心,然后一一拆穿,毫不留情。可是,每一次的拆穿,都需要忍受被孤立疏远带来的孤独。人无完人,他懂,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毛病,可给些悔改的机会他们就会变本加厉,头顶的“灵魂”黑暗到不可名状。多少个孤独失眠的夜晚,余不惑告诉自己,即使天下都离我而去又能怎么样?我毕竟还是或多或少的挽留了其中的一些人。他固执着自己所谓的固执,那是一份所谓的信仰,那里的世界充满笑话,人们单纯善良,温暖彼此。 1/3 1 2 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