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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9-08-09 14:06:14  来源: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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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读:2019还没被封的网站 2019论坛你懂的 现在没封的好网站

  热。呛。火灾还在继续。对面的楼,现在已经看不见亮色的火,由无数小颗粒组成的灰色烟雾像一面灰头土脸的破墙,把火焰的形象挡了个严严实实。烧焦产生的呛鼻味道越来越浓,这味道浓重得就好像火灾发生在自己家里一样。我顾不上关注对面楼的情况,而是在这种错觉地推动下,把家里的值钱物件全部翻腾了一遍,生怕他们真的被烧成灰烬。

  灰尘聚集得越来越浓重,现在它真的像一堵墙那样结实了;与各种电视新闻中报道的大型火灾一样,一团蘑菇云形状的密实烟雾渐渐将整栋楼都包围了。浓雾中探出几个人头,塑料一般光洁的面罩下面的消防员抬着担架,把被困在楼里的人救了出来。那人在担架上不停咳嗽,担架也随着他咳嗽的动静上上下下;我看不出他的年纪是大是小:他的脸已经被熏黑了,和那些非洲来的黑人的肤色没有什么区别;从他响亮的咳嗽声来判断,应该是个年轻人:他咳嗽的声音,身处我这个位置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家里的电视机,现在滚动播放着一天三遍重复播出的新闻节目;现在播报的是山区遭遇地震的新闻;好在没什么损失。山区的损失可能还不及对面这栋楼着火给屋主人带来的损失大。

  救护车和消防车没有耐心地呜啦呜啦叫,一团轻蔑的水从水管里喷涌而出;从水管中倾泻出来的水是白色的,看起来他们也是怕被烟尘弄脏了衣服。水喷到楼里,一道白色的水幕喷泻在楼身。眼前的老楼已经被水幕完全遮盖住了。在嘶嘶的喷水声响结束之前,这层激烈而不稳定的水幕一直铺展在眼前。在救护车、消防车和水管毫无配合和关联地乱响之下,电视里播放新闻的声音彻底听不见了。我把电视机关上了。

  我拍了拍阳台小板凳上的灰尘,坐下来盯着那片白得像牛奶一样的水幕看。水珠溅落到了围在周围看热闹的人的头上。围在消防车周围看热闹的人挤成了蚂蚁窝,我坐在阳台上只能看见他们的脑袋上下动着。消防车和救护车的顶灯闪着光,在天光尚亮的时刻,灯光显得更加刺眼。我没办法往人群当中看了,只好通过耳朵,在车的警报声中开辟出一条道路搜寻听不清楚的、人们的呼喊声。

  火灭了。着火的房间里,一缕残留的烟是这间屋子经历的痛苦的印迹。灰烟拐了几个弯,有些懒散地歪歪扭扭升到天空中。像烤糊了的火鸡上飘出的失败的灰烟。救护车和消防车的声音渐行渐弱,在拐过一条街之后听不清楚了。人们也散开了,聚在一起的人声被楼上升起来的灰烟搅散,渐渐式微。只有刺眼的感觉和从那个房间里飘出来的浓烟被保留了下来——太阳的一半身子躲到了老楼后面,老楼的红砖把太阳光映衬得更加闪亮了。

  我还在阳台上坐着。现在我终于能点起一支烟了。我刚才本来就想抽烟,可我怕二手烟让热心人误以为自己家也着了火,给救援工作徒增负担;又怕被某位热心群众拍下。留下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恶名。我把烟从嘴里吐出来,眼前的白烟和对面楼的那缕烟雾交相辉映,从我这里望过去,就像两条缠绕在一起,被风直直地吹响高空的灰色纸带。我抬抬头,这时烟已经看不见了。

  静。街上除了汽车喇叭不时的响声之外再无其他声音。火把窗格熏成了黑色的;从远处看上去,楼身的这团黑就像人腿上结了疤的伤口。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楼下已经飘来了炒菜的咸香味和米饭的甜香味。使劲闻一闻,你甚至能感觉到新鲜出炉的蒸米饭在嘴里软糯的口感。走回屋子里,我关上阳台的门准备做饭。现在火灾和地震都被阳台的门拒之门外,屋内寂静无声。这好像已经是很多年前发生的事情了。

  刚把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是出版商周先生打来的电话,一个留着一撮小白胡子的矮胖老头,脑袋秃得发红,像个新鲜的大鹅蛋,头顶两边的白头发像铺在鹅蛋上的绒毛。他长得真像个二十世纪华尔街精于算计的美国商人。

  “喂,今天是月底了,再不交稿你的小说别想在我这里出版了!”他也不知道嘴里嚼着什么东西,不耐烦地吧唧嘴,吧唧一下说一个字。

  “好的我知道,但您也知道,这种事情急也急不来的……”

  “别跟我在这里打马虎眼,我知道你们这种又懒又油嘴滑舌的三流作家心里怎么想的!占着茅坑不拉屎这种事别想在我老头子这里出现。这个月月底是你最后的机会,在你屁股后面排队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长长的一声“嘟”,电话被挂断了。

  什么火灾、地震,现在这些事跟我彻底没关系了。外面更静了,和刚才人头攒动的喧闹场景相比,现在这种反差甚至让我觉得自己来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无人小岛。电视屏幕一片黑,在这片黑背后,那个声音甜美的女主持人的形象更加飘忽了:声音很近,看着更近,魔却根本魔不到。磕鸡蛋壳和打鸡蛋的声音在这种环境下被放大了许多,筷子和碗碰撞发出的声音像是在搅动什么十分珍贵的药材熬成的药汤,以做成近乎于无价之宝的救命神药。我的手腕使了使劲,想把声音减小一点;这声音听得我心里直发慌。

  闷闷的一响。鸡蛋壳被扔进了垃圾桶;垃圾桶也摇晃了几下;并没有发出什么声响,里面铺满的是一卷又一卷被揉成团扔进去的稿纸。鸡蛋壳的裂缝正好扣在稿纸上,像给纸团硬生生扣上了一顶大小很不合适的帽子。我做出个投篮结束后的缓冲动作,手放松地在半空中扭来扭去,却感觉手腕酸酸的,只好慢慢把胳膊耷拉下来,手腕静静地转了一转。

  饭烧好了。我重又打开电视机,边吃饭边看起晚间的新闻节目。现在播放的是发生在中东地区的爆炸事件。这一次播报新闻的女主持人用机器人一样的声音播报着伤亡人数及这次恐怖事件的恶劣影响。这些人样文章听来以不足为奇,真正提起我兴趣的是新闻里打着双闪的汽车:和刚才看到的消防车和救护车的车顶灯闪动的灯光几乎一模一样,连爆炸产生的烟雾也是那么一大团;只不过出于匹配中东人性格的需要,那团爆炸云产生的威慑力不知是门口这场小火灾的多少倍;不带个防毒面具进去救人,一定会被呛死的。我看着电视里面的这团爆炸云,产生了和刚才围观火灾时候一样的感觉:我好像又闻到了烟雾的呛味,小颗粒吸入喉咙里痒痒的感觉也若隐若现;我止不住轻轻咳嗽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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