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更衣室,她一边为我整理着婚纱的褶皱一边轻声说,当年你还真就撇下唐池一个人走了。
我狐疑地看着她,她继续说,你应该不知道唐池当年生过病吧。肾脏综合症,最坏的结果是尿毒症。一开始除了浮肿没有什么不正常,治疗需要用激素,所以他一直在长胖。医生说,如果一年以后病情好转,就可以停用激素,只吃常规药物,坚持调理的话就会痊愈。
毕业那段他断断续续住过院。其他人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想一想,我们啦同的朋友少之又少,最后还要从当年情敌的口中知道这个消息。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林静香意味深长地笑笑。就算我陪他走过最艰难的那段,他还是没有选择我呢。而你最后,果然也辜负了他。她看看在外面等候的男人。
当初多怨恨,现在就多难过。而他对于当初的窘境闭口不提,到底是觉得给不了我想要的未来,还是没有信心我能和他坚持到最后?
那一天回家,鬼使神差,我点开久不用的邮箱,在一堆的广告垃圾邮件中,我看到一封来自陌生邮箱的邮件,点开,寂静的夜里,唐池的声音蔓延而来。
旋转八音盒,为你唱一首歌,
声音停留在心里。
行走的指针,很安静,
但最终都会回到原点
用歌声,描绘四季的色彩
谁曾是其中,最美风景
最后一个尾音结束,是沙沙的电流声。许久,我听到他轻声说,晚安,林默。
凌晨,我光脚在楼下的花园走了十圈,痛从脚底一直抵达心脏。
有人离开,是因为不爱,有人离开,是因为怕爱。
篇二:双性受合不垅腿攻 娇躯一颤 下意识就将两腿死死并住
何小梨和童北是同一个院子里出生的那种“邻居家小孩”,时间只差了近四个月,童北是何小梨打有记忆以来的头一个朋友。
六周岁生日那天,爸爸妈妈把童北叫过来一起吃蛋糕。何小梨记得自己当时盯着他那头软绵绵,还略微打卷的及耳短发,小心脏里突然升起万千怜悯——啊,北北才五岁,好小,好可怜啊。
而童北浑然未觉,用同样软绵绵的婴孩气动作戳着蛋糕,语气羡慕,“梨子姐姐,你的小金鱼好漂亮哦。”
何小梨手边的小玻璃缸里,两条红色的小鱼游来游去,衬着缸底几颗小小的白色卵石,在五六岁的小朋友看来,简直是童话书般的梦幻迷人。
被一时膨胀的大姐姐意识冲昏了头的何小梨立刻慷慨道:“那我送你一条吧!”
童北认真思考了很久,才魔着小鱼缸说:“它们一定是很好很好的朋友,要是分开,就会变成孤单单一只了,我的小金鱼就养在这里吧。”
于是两条小鱼分别获名“北北的小金鱼”和“梨子的小金鱼”,由何小梨拥有独立抚养拳,童北拥有探视拳。
可惜仅仅一天之后,其中一条小鱼就不幸夭折了。
男孩探头,从比自己高大半头的何小梨的手心里,仔细观察那条一动不动的红色小云朵。半晌,他缓缓地啊了一长声,抬头说:“梨子姐姐,别哭了,这条尾巴比较金,是我的小金鱼,梨子姐姐的小金鱼还好好的呢。”
何小梨并没有感觉好一点。
之后,两人把小鱼郑重地埋在了院子绿化带的月季花下。属于何小梨的小鱼又活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去世,第二场葬礼,何小梨多少已看破了一些红尘生死,加之不甘在才五岁的小弟弟面前失态,坚强地没有哭。
02
大约是某个嘴碎的邻居叔叔,路过蹲在院子树下玩的两人时扔了一句:“北北呀,你就是老管梨子叫姐姐,才长不高的。”
何小梨气愤难平,又(委)屈又歉疚,大约就是从那时开始,他们渐渐在一起玩的少了。又或许,是因为不久后上了小学,男孩子有男孩子的世界,女孩子有女孩子的世界,大家自然而然地彼此隔出距离来。
童北依然比同年级的孩子们矮半头,软绵绵的头发卷,软绵绵的脸上生着一双圆而脆弱的黑色眼睛,温顺可欺的模样。
有时何小梨的班级跟童北的班级同时上体育课,会看到他被同班同学打发去场边守衣服杂物,羡慕地旁观他们咋咋呼呼地玩对抗游戏。
“何小梨,你看什么呢?”站一块儿的女生问她。
“没什么,瞧见邻居了。”
“要去打招呼吗?”
“不用……不用的啦。”
心里是歉疚的,总感觉欠了人家什么,却又找不出理由还上。
直到竟真的忘了这件事。
而何小梨被童北激发的大姐姐意识一直没能自然消亡,反倒更是蓬蓬勃勃起来。她泼辣,长年担任着班长和各种(委)员,仿似一只忙碌在同龄人中的老母鸡。
何小梨和童北的交集日渐稀少,只在父母口中听到关于童北的零碎消息,不外是考了哪家学校、统考分数之类。
初二的学校体检日,何小梨拿了自己的体检结果表边皱眉边走进院门,差点撞上童北。童北后怕地魔了魔耳朵,问:“梨子你们学校今天体检啊?”很微妙地,少了“姐姐”二字。
何小梨又皱了皱眉,说我今年没怎么长个子。
少年童北倒像是雨后的竹子般拔节起来,手脚长而轻盈。他低头看了看何小梨,哪壶不开提哪壶地安慰道:“这样也可以了,不算太矮。”憋得何小梨半天说不出话来。
北北长到了很高很高。童北是“早产儿”,那对童年的他们来说是毫无概念的一个词,而现在的何小梨忽然想到,如果不是早产,他们俩根本不会存在四个月的年龄差距,童北只是通过比其他人更漫长艰难的成长,终于赶上了这段距离。
她为童北感到高兴。
03
时代的变化似乎要比一个婴孩到成*人的速度更快,任你步履不停,仍只能被抛在身后看它天变地换。
待何小梨拿到省城大学的通知书,父母便打算搬到另外的小区。她和童北这个童幼时的好友,应当算断了缘分才是。
可未想,他们竟碰巧考了同一所学校。
“就跟你北北弟弟一起去报到吧,”爸爸还是习惯性地在他名字后面加一个“弟弟”,“人生地不熟,有人同路比较方便。” 2/4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