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天无绝人之路吗,那么,天啊,我的出路到底在哪?冥冥中似乎有声音传来:“那得去问你的心里。”我很惊喜地感到了一丝希望,于是我自问,它又把我指向了别处:“那得去问你母亲。”
啊!母亲,母亲!我如梦初醒!终于抓住了我都生命稻草。
在这么多人中,唯有这个再也不能开口讲话的人,却和我聊得最起劲。母亲,微微地笑,甜甜地说:“来吧,孩子,来吧,我多孩子······”
于是,有一天,我跳楼了。
啊,终于又躺进了母亲的怀抱。
周围的环境全便了。云淡风轻,鸟语花香。啊,最要紧的是,有我期盼了这么久的宁静。这就是所谓的天堂吗?可这又多么像我的家呀。难道我的家搬进了天堂?啊,爸爸!爸爸在田里锄地。啊,妈妈!妈妈刚从园里摘了菜走进厨房。啊,哥哥!哥哥刻苦学习,最怕我打扰。呵呵,可我偏要触这逆鳞,蹲在窗户底下,不断地扔石子,忽然,一本书打将过来,打得我抱头鼠窜······
哈,我带着狗狗蹿豌豆地,把妈妈给心疼得大喊大叫,捡起一根树枝,追得我俩满街跑······
啊,我也有过哪“黄金年代”,带着哪骄人的成绩回家,美美地吃上一顿······
夜晚美美地闭上眼睛,听夏虫的轻歌漫吟,老鼠的打情骂俏,想听什么,就听什么。思想想游多远就游多远。真希望就这样永远地享受下去,永远地远离烦恼,永远地活在天堂,永远地······
啊,可是,这是什么——啊!虫也不唱了,鼠也吓跑了。啊,啊!这是什么,这怎么了,安静!安静!都别吵!啊——
突然之间,那种在宿舍里斗争的狂怒与无奈又回到了我的灵魂。啊!我从天堂又跌回那绝望的地狱。“不——”
一阵剧烈颤抖,大吼一声,再定睛一看,周围全变了,原来我从未去过天堂,承载我的只不过是一张病床。
啊,自己太糊涂了,那矮小的宿舍楼几乎一伸手就能够得着顶,却偏偏又选在3楼上往下跳。还跌进那么厚密的草丛,松软的泥土。那干嘛不坐着热气球下来!
妈妈又一次从我的梦幻或是梦境中消失了。眼前实实在在的只有哥哥和爸爸。爸爸萎靡地坐在床尾。以他的老农思想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养我吃喝,供我花销,二十多年,说走就走,太没良心。他所遭受的苦痛,全屋人的都加起来,还不及他的一半,现在又差点失去自己的孩子。他的手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拍拍他这个回家的孩子。
啊,哥哥的眼圈更黑了,当然还肿了。他离我最近,却还用眼睛那么紧紧地盯着我。一看我睁开了眼,那眼泪就簌簌地流下。嫂子十分严肃地站在床尾。她不是应该歇着吗?或者至少坐着也行啊。啊!马上就要做母亲了,这个神奇的小生命马上就会改变这么多人,使他们变成爷爷,爸爸,妈妈还有姑姑······
两个医护人员说着话,给我检查了一下就出去了。啊——这两个吵醒我的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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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爸爸回去了这辈子命中注定离不开的老家。嫂子确实不该在这受累,于是哥哥就三方受累了。可他还往往面有愧色。我想我是理解他的。
果然,哥哥似乎是忽然之间站不稳了,像一堵墙似的,轰然倒塌在我多面前。我不知道他是坐着还是莉着。未说话先哭了起来,满脸的悔恨、无奈与沮丧。
“妹妹,我这哥当得真不像样,竟看不住你,竟保——”
“哥,你别说了······”我想平静地说,眼泪却已经流下。那种怀疑得到证实的自信与震惊以及面对我不得不面对的事实——失去哥哥——产生的痛苦弄得我乱七八糟。
“不,你听我说――”哥哥坚持要说。
“不,你听我说!我都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一激动,全身就疼了起来。我强忍着疼痛,嘴唇都快要咬得出血。
“知道,你都知道了什么。”哥哥在忏悔时,勉强建立的一点点的防线瞬间瘫痪,倒是把他搞得措手不及。
“哥,你得让我说得怎样明白,连母亲的生死大事都瞒不住我。凭什么以为这些小把戏就能糊弄的了我!是谁给书系打了电话,啊?或者干脆直接去找了他啊!”鼻血像刚打通的油井里的油似的涌了出来,疼痛似乎减轻了一些。哥哥明显来不及震惊忙拿了纸帮我擦,脸上的表情说明他内心里五味陈杂。手到处地哆嗦,反而擦得我满脸都是。我拿眼睛瞪着他,说不上是悲还是气。我甚至有点享受这种流血的发泄。
我已经失去了母亲。当你们自以为把母亲吃的药的线索都毁得干净时,难道就真的能瞒过母亲将死的事实吗?
现在,我正在失去你,哥哥。你已经建立了自己的小家庭,这不是咱爸妈最欣慰的事吗?可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小家庭却渐渐失去了平衡,慢慢地偏向了另一个大家庭。(是偏离还是离开)我不该再这样痛心地留你,也根本留不住你。
就在周六的那个晚上,在俩在客厅里谈着话,嫂子在另一个屋里叮叮当当地玩着电脑游戏,却突然插进咱俩的谈话对你提起了舅舅家往年的一件小事,末了来了一句:“你说那晚你舅,舅妈,表姐全都涌进了你表哥家,这表嫂嫂得多难为情呀!”说完就自顾自地睡去。难道这只是无心者之言吗?并且这种“无心者之言”在这两年里少吗?
不幸又万幸的是我有活过来了。生活还得继续,失眠也许也将继续,还有失去也一定在继续······ 4/4 首页 上一页 2 3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