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笑心大胆儿也肥,从没把这些当回事儿,可是吓坏了她的爷爷奶奶,家里的大神小仙从没断过,凌笑小时候不懂事,被逼着不知喝了多少浸了香灰的水,直到高中凌笑还从自己的枕头下翻出过那些个乱七八糟的符。
凌笑觉得自己的一身胆子都快被这些东西一点儿一点儿给吓没了。
所以什么平地起雾这种事儿,真的没什么诡异的,凌笑挺了挺自己的胸脯自我安慰道。
这条路是凌笑下班回家的必经路段之一,因为地铁站和家中间有一个公园,凌笑每次图近就从来没正正经经走过大路,每次都是借道公园,不知蹂躏了多少花花草草。
虽说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可是阔园里一直有一些虽然不怎么顶事儿但聊胜于无的照夜灯的,凌笑很努力的睁了睁眼睛,发现不是自己老眼昏花,也不是疲倦到看不清东西,现在的能见度绝对不超过自己的手臂长。
凌笑的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虽然受社会主义熏陶了这二十多年,可是任凭是谁也不可能在此种情况下还安之若素,况且还是被家里的大神小仙折腾了十几年的凌笑。
凌笑努力的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凭着一直以来的记忆慢慢的探路,可是不知道是自己太过于紧张还是什么,凌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只剩下了自己的心跳声和脚步声,夜里那浓厚的潮湿味道也感受不到了。想到这里,凌笑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重,自己的耳膜几乎都要被震破了。
凌笑突然心里惊了一下,这个公园正好有个不大不小的湖,因为从来只是累赏用,所以凌笑一直没有放在心上过,此时突然想起来,凌笑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拜小时候溺水所赐,凌笑怕水。
病急乱投医,凌笑心里开始拜起了那些神佛,可千万保佑自己不要踏进湖里面儿啊。
“啊!”突然的拉拽几乎将凌笑的魂给吓飞出去,可是下一秒凌笑便觉得自己被拽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那人的身体有些凉凉的,就像在万里雪山中浸了百年一般,而且他的怀抱坚实而宽广,此时此景下让人无比地安心,只是他的心跳听起来似乎有点乱。
那个人把凌笑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似在空中划拉了一下,虫鸣车流人声就又重新钻进了凌笑的耳朵。那个人的手臂越收越紧,直到凌笑已经完全从方才的惊吓中醒过来,那个人还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凌笑挣扎了一下,慢慢推开了那个人。
刚一站稳,凌笑就又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就站在那累赏湖的湖沿上,按刚刚的方向再前进一步就要踩进水里了。可是从公园的小路上走到湖沿是一个斜斜的草坡,刚刚自己走的明明是没有任何角度的平地...凌笑抖了一抖,难不成自己真的撞鬼了?
江逾白双手扶上凌笑的肩,俯身轻轻问到,“你没事吧?”
刚刚受了万分惊吓,此时面前出现了一个正常人类,凌笑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拽住了江逾白的手臂,脑子里只想把这股恐惧找一个人分担,可是粟增来他会信吗,况且我和他的关系说这些不会突兀吗,还有刚刚那个怀抱又是怎么一回事,思绪太过纷繁复杂反倒不知从何说起,隔了半晌,凌笑似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没事,谢谢你,回家吧。”
凌笑放下了拽住江逾白胳膊的手,默默的抱进胸前,似乎这样就能自己给予自己一些能量和勇气。
江逾白望着凌笑的背影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发声,慢慢的跟上了凌笑。
大家的勇气和胆量是和年龄成正比的,可是凌笑偏偏相反,凌笑的勇气和胆子似乎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小。凌笑想了想,可能是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吧,小时候有爷爷奶奶,渐渐长大有一帮至交好友,可是后来大家渐行渐远,现在回过头,凌笑突然发现自己身后似乎已经空无一人,连带着那身穷胆子现在也几乎烟消云散了。
进到房间,凌笑背倚着门迟迟没有动作,随着进入到空无一人的房间,那没有粟增口的恐惧似乎瞬间被无限放大,其中不知道还掺杂了几分一直被自己忽视的孤独和寂寥。
家,难道不是一个可以让人觉得安全的地方吗。
凌笑浑浑噩噩的就这样不知道呆了多久,所以当门铃突然响起的时候,凌笑被吓得头皮一麻。
开门看到江逾白的一瞬间,凌笑鼻头一酸觉得似乎立马就要哭出来了,可是所剩无几的理智瞬间将凌笑拉了回来,“老板,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江逾白没有说话,提起了手中的袋子到凌笑的眼前晃了晃,食物的香味瞬间攫获了凌笑的全部感人,想要立马伸手接过可又迟疑了一下,就在这个空档江逾白已经绕过凌笑径直进了房间并在厨房的吧台上开始摆起了刚刚买来的夜宵。
他进别人房间,一直都是这么轻车熟路的么。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在楼下还没关门的小店随意买了点。”
江逾白的动作轻便而有条不紊,一举一止却又都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端方庄严,优雅大气。凌笑觉得这样的人,即便是有一天归于尘土了,也一定是高洁贵气不容冒犯的。
凌笑的眼神在他身上晃来晃去,突然方才观赏湖旁的那个拥抱就异常突兀的闯近了凌笑的脑袋里,江逾白的脸随着他的动作被他头顶的灯光照的忽明忽暗,凌笑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听他刚刚的语气似乎毫不在意。凌笑的心头有点疑惑又有点沉重。
在收拾好了食物之后,江逾白望瞭望还犹自愣在门口的凌笑,“你不饿吗?”
“...现在已经”凌笑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快十二点了...”
“...怎么了?”
“很晚了。”
“你上次吃泡面也是这个时候。”
“...”凌笑无言以对。可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走了过去,因为真的很香啊。
“我就在楼下。”江逾白忽然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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