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马棚一看,追云果然正伏在地上,喘着粗气。夏宥走上前,竟见它眼中有泪。“怎么会这样?”
正想着,夏之昱和昭婧便过来了。夏宥连忙解释道:“父亲,真不是……”
“我知道。”还未等夏宥说完,夏之昱就将他的话打断了,“马不是你动的,醉生楼,是你去的吧。”
夏宥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母亲,却只得到了一个白眼。
“父……父亲,我只是……只是……”
“行了,别狡辩了,小小年纪不学好,看来还是得罚你,回去禁足一个月!”
“什么!”夏宥刚被放出来没几天,怎么肯再回去,“我不去!”
“由不得你不去!”夏之昱板着脸叫来下人,让他们将夏宥绑回去。
夏宥一边喊着“不回去”,一边挣扎着,一时情急,竟对他们动了手。只是,他用的是那黑衣人交的招式。
夏之昱心感震惊,不是因为夏宥动了手,而是他所使用的招式。
“……云影剑!”昭婧难以置信地小声喃喃。
这使的分明是云影剑的招式,只不过他手中无剑,用掌代替了。夏之昱冲上前一把揪住夏宥的手,“说,谁教你的!”
夏宥被父亲的眼神吓得不敢说话,从前父亲眼睛里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而现在夏宥什么都感受不到了,他愣在原地,话都说不出来。他只是用了黑衣人说他自创的剑招,父亲怎么会看出来?
昭婧见丈夫不对劲,忙上去劝架,“行了,快放手!”
夏之昱略显僵硬地松开手,想起那夜书房门口被丢下的账本,眼神呆滞。这么多年了,原来真的不只自己一个人在坚持……
昭婧命人把夏宥送回去。夏宥被人拖着离开马棚,临走前只听见父亲仿佛抽噎着对母亲说:“云……”
牢房外传来脚步声,云骁倚靠在冰冷而潮湿的青砖墙上,缓缓睁开眼睛。被严刑拷问后的伤口尚未痊愈,身子一动,疼得他“嘶——”的一声。
“云骁!”夏之昱远远地跑过来,扶着木栏杆,关切地叫他,公主跟着也过来了,手中拿着一个食盒。
“之昱……”云骁想站起来,无奈一点力气也没有。
公主跟牢头说了几句,牢头过来将门锁打开了,夏之昱跑到他身边,蹲下来皱着眉查看他的伤口。公主看见那些触目惊心的血痕,忍不住落下泪来。
“云骁你放心,我一定会求父皇不要杀你的!”
夏之昱低头,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里头大约是金创药,洒在云骁的伤口上。“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他口中念念有词。
“我……我还有路可走吗?”云骁抬头看着房顶,无力地说。
“你撑住,我去求皇上,求我父亲,我们说好要回秀荡坡老榕树下的……你等我们救你!”
云骁抓住他的衣袖,“决不能把你父亲,把你们夏家牵扯进来!”
见他如此激动,夏之昱疑惑道:“难道现在还有别的办法吗?”
“丞相一定是诬陷我云家,他早就视云、夏两家为眼中钉,想自己独揽大拳。我父亲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与敌国有私交?一定是他做事不够小心,一向与边塞商人交易良马,才被周棹杭抓住把柄!”说到激动时,牵动伤口,云骁忍不住咳嗽起来。
公主忙打开食盒,拿出里面的汤给他灌下。可云骁却看见了那食盒中另一样东西。
“那……那是……”云骁指着平放在食盒中的一块薄布。
公主拿起来展开,递到他面前。云骁一下就认出了是那把团扇上的图案。
“这是玉阑姑娘托我们捎进来的,她说,她会等你。”夏之昱道。
云骁先是呆呆地注视着那一小块布,过了一会儿又苦笑,“她这是……何必呢?”
皇上终于还是放过了云骁,只是贬他去了明州。
城外长亭,夏之昱来送别。云家所剩的人都让云骁遣散了,他着一身素衣,算是为家人守孝,孤身一人前往明州。
“你的伤刚好,路上车马劳顿,小心身体。”夏之昱拍拍他的肩膀。
“我如今,也只剩这副身躯了,还能不好好保重吗?”云骁眼神黯淡无光,再不复当初明朗。
“你……”夏之昱想说几句话劝他,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最后还是只说了一句,“保重!”
云骁刚想回一句“保重”,就看见长亭外,从城中来的方向一辆马车扬尘而来。
车里的明眸女子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远远地望着长亭。
夏宥的禁足并没有被实行,从母亲那里得知,就在黑衣人最后一次出现的那天晚上,父亲书房门口出现了一本账本,事关十多年前一位故人的一桩大案。那位故人家中被诬陷,被贬明州。本以为从此相安无事,谁知不久便传来他出海失踪的消息。父亲不相信他会轻生,一直觉得是有人想杀人灭口,悄悄追查,却始终没有结果。
夏宥想起在醉生楼,蓉姑说的那个故事。
夏宥想去问父亲,默默走到了书房。却看见了另一个人。
归老板坐在下首,喝着茶,不知有没有认出他来。
“你怎么来了,没给你禁足不满意?”夏之昱仍旧没有好脸色。
“不……我来是想问问……”夏宥有些不好开口,目光飘忽着,“这位是……”
夏之昱看向那人,“一个朋友。你来干什么?”
“我在醉生楼……”
“够了!”夏之昱突然打断了他,“没有追究你去醉生楼的事还不满意?给我回去!”
“是……” 4/6 首页 上一页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