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富二代,别以为有俩臭钱就去学活菩萨,你假装慈悲的样子简直令人作呕。”
“还有没良心的你,”阿三看着我,没等说完就被按倒在地上,三人打成一团。
那晚,阿三像吃了火药一样把所有人全说了一通。至此以后,大家各奔东西,也就果皮会不时到酒吧喝酒。后来,在夜深人静的某天,大爷第一次来酒吧,来时已经有了醉意,他赤红着脸说:“路面结冰,出租车打滑,我赶过去时也被车撞了,所以才在路上耽误了时间。
“没事的大爷,”我拍着他肩膀安慰到:“我相信阿姨不会责怪你的!”
“可是我撞到的是救护车。”大爷说完后呜呜呜地爬在吧台上哭了,哭得和刚失恋的年轻人一样伤心。
…
后来我去水果店试探,想确定刘阿姨是不是真的记不起了。
“刘阿姨,您有柠檬吗?”
“你怎么知道我姓刘。”
“阿姨是我呀!您不记得了。”
“就是经常来问我要柠檬又不买,次次带苹果回去的小伙嘛!我记得。”
我……。
“咋这么久没来啦!”阿姨用手在太阳穴敲了两下,“上了年纪的人都忘得快,再不来可就不记得啦!你和我来,柠檬冷藏在冰箱里。”
刘阿姨领我走进屋内,厅内的桌上摆着餐盘,菜色是单调的绿和辣椒的红,刚吃完午饭的碗筷还没收,旁边还放着一本泰戈尔的《飞鸟集》,碧绿的封皮一尘不染。我问阿姨喜欢读诗。她说不爱,说书是以前人送的,说完领我往里走。为了方便,阿姨把冰箱移到卧室。卧室天花板是星空的杂色,粉色四壁贴满明星画报,团体的,个人的,满满一屋子。
“怎么?”刘阿姨问,“你也喜欢'少女'?”
“嗯嗯,”我点头说。
“是你女朋友喜欢吧?”
“嗯,”我说,灵机一闪,“我听说对面烧烤摊的杨老板也喜欢。”
刘阿姨只是'哦'了一声,随即转回主题,“喏,柠檬特别难找,前几次去批发商那里问,他们说柠檬进价贵,没多少愿意买来卖,很早就不进货了,”阿姨将柠檬递过来,我插嘴说谢谢,寒暄几句后欣喜地回酒吧,几天后我才晃过神来——批发商没有柠檬,那柠檬哪儿来的?疑问像乌云,阴沉沉地盘旋在头顶。我曾多次伫立在路边,车辆从眼前飞速经过,旅店的牌匾字迹开始模糊,光点也逐渐变成光斑,黄昏下,唯一清晰可见的是那扇降下的卷帘门,金属的银白色被飞扬的尘埃涂抹成灰色。
所以,遗憾的是我每天都买水果,我想要柠檬,却次次带回去苹果,但得到柠檬后,却发现最想要的不是柠檬。
后来城镇农庄兴起,葡萄,草莓,柑橘,各种水果大棚拔地而起,可就是没有柠檬。
我和果皮骑着黑色电驴四处奔走,疯了一样地寻找柠檬。
“叔,我要柠檬。”
“没有。”
“谢谢叔。”
沿途奔袭中除了黑驴的轻哼声音之外,最多的声音就是'没有'两个字。
后来黑驴垮了,被我们卖了换作路费,我们真没良心。
后来果皮垮了,他说要去开出租车拯救那些无处安放的女性灵魂,他真没良心。
“叔,我要柠檬。”
“没有!”
大叔凶巴巴的吼,大叔真没良心。
“叔,我要柠檬。”
“怎么又有人要柠檬?”
“叔,什么意思?”
“一位烧烤摊大爷交代过,柠檬只能给刘老太,你去别处问问吧,我只是挣小费的中间商,没……没多余……”
“嗯嗯,谢谢叔,我不要柠檬了。”
“哦,你哭什么。”
“叔,我没良心。”
…
后来,林佳回来时身边跟着一女孩,我照惠子的交代烧毁了那封信。
后来,我知道了灯会那晚是阿三说我想和女孩认识,而且还知道那个永远是灰色头像的QQ号其实是阿三的小号。之后我把这件事告诉果皮,他气得肝都在颤抖。
“靠!我竟然和男人暧昧地聊了半个月。”
我知道安娜回来了,从韩国学编剧5年归来的她已经用一部作品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在圈子内小有名气。作为曾经十几年的闺蜜已经今时不同往日,我自觉关系跟她淡的快断了。
没想到,回国后一年后第一她次主动约我出来喝一杯,地点在环境并不吵闹的清吧。
“你还活着我感到很意外。”一见面安娜就揶揄了我一把,时间也并没有在她的脸上蚀刻出过多的痕迹,反倒是因为读书多沉淀出岁月的韵味。
“怎么,就这么想诅咒我死?”
“我是看到高云翔猝死的新闻。”
说起这事情我不禁心生感慨,最近影视行业的也不景气,审批过能拍的电影数量也少了不少,如果连一线明星都不免参加综艺节目维持生活,作为三线演员我就更得积极地接一些活动露露脸。这年头,演员也是吃的青春饭,不趁这几年快捞点,到时候真是弄得晚景凄凉。
“托你吉言,凑活着活吧。”
前面三杯两盏下肚,我感觉到酒意开始翻涌,安娜迷离着眼睛说道。
“想想我们刚出社会那会,心高成什么样了?你嚷着要当大明星,我说要当个有名的编剧,实际上泡面分着吃蜗居在狭小的出租房里,倒也觉得很幸福不是?”
“不一样,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当初的梦想不都实现了么?”
“梦想”这个词此时显得格外的刺耳,我一点也不想提及。
“来,光顾着说话了,这酒其实不错。”
一口酒喝得烧心,前所未有的拧巴。
“梦想是自由的,而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度过一生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多数人不幸福。” 4/6 首页 上一页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