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哆哆嗦嗦地接过去,眼泪珠串似的掉下,“好不容易我才遇到一个好主子,姑娘你可得争气啊。”,说着,又给红鸾添上一条冷帕。
“你守着她,如果夜里还烧着,就来找我。”
叶子小声的“嗯”了一声,乖巧地送我出门。
绥绥还没有走,椅在走廊木栏上,向楼下的散客们搔首弄姿,见我出来,她并未收敛她雾气匍匐的眼,衣服也没有好好穿着,露了一大片胸脯。
“怎么了?没死?”
我以前总以为这勾栏里的女子,沦落风尘,没有阶级界限,总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怜悯。
但绥绥显然不是,她厌恶红鸾霸占头牌一月有余,恨不得红鸾现在立马死了就好。
“放心吧,死不了。”
“九姑娘,给我一点那药,我现在身子不方便。”
我抿了抿唇,有些纠结,那药不能常吃,可这楼里的姑娘总靠着那药过活,恨不能每月日日都接客,以此扬名远播,艳冠金陵。
她见我不肯给她,又好言好语地求饶:“好姑娘,求你了,给我一点。这红鸾霸占花魁数月,我也有好些日子没开张了,好不容易她逢了这一遭,我眼看就出头了,可这小日子又来了,我就想着借药……”
望着绥绥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药给了她,并嘱咐她谨慎用药。
她宝贝似的接过,疯似的抱紧我胖胖的身子,“好姑娘,谢谢你!”
我推开她,瞪了她一眼,“不叫我无盐了?”
她嘿嘿笑了,扭着屁股进了自己的房。
入了夜,我又该去向母亲请安了。
她的宅子落于醉清风最里处,我每次都得走许久。夜里起雾,定善害怕我走夜路害怕,每次都坚持送我,他就打着灯笼走在我的左侧。
可他不晓得,我压根儿不害怕。我容貌普通,客人们就是看了我也起不了什么心思。再者,这醉清风灯火通明,夜夜笙歌,要说有鬼,怕只有色鬼了。
“定善,你说母亲今日会为难我吗?”
定善低了低头,声音清亮而微小:“九小姐,夫人都是为了你好。”
我轻轻地“哦”了一声,像往常一样去了母亲那儿。
还没进门,母亲就在发火,屋子里跪了一个人,是陈伯,定善的父亲。
“夫人,再给属下一些时日,我一定找到宝藏的下落。”
“陈荆南,要是找不到,你也不必回来了!”
母亲又摔了一个杯子,陈伯一片一片把碎片拾起来,握在手中,血就从手里”滴答滴答”地流出来。
定善在我旁边低着头,并没有直视那一幕。
“你先出去,小九,你过来。”
我呆呆地走过去,害怕极了,连母亲最信赖的属下都被无情的责罚,那最无用的我呢?
“来,坐这儿,给母亲说说,在张书寒那里探听到什么了?”
离母亲越近,压迫感就越重,我害怕地低下头,“我……我……对不起,母亲……”
还未说完,母亲的脸色已经垮下来,换上更为冰冷的神情。
“张书寒北下江南为妻遍寻名医,金陵州牧王新献上一张名医谱,目前,张书寒照着谱图去了金陵周边……”
听我说完,母亲的神色依然没有缓和,她大怒:“这些情报,我安插的线人早就报给我了,这么久了,你就给我听这些?那你苦心积虑接近他,有什么用!”
我沮丧地低下头,想起张书寒温润如玉的样子,心中歉疚万分。
“回夫人,小姐还有一事忘了说……”,定善朝我使了一个眼色,吐出两个字——“皇城”。
我立马反映过来,向母亲作了一揖,“皇城来了一封信之后,张书寒准备起身去江洲。”
“江洲?他去那儿做什么,全是河流,哪有山脊?”
看着母亲的脸色终于好一些,我松了一口气,朝定善投了一个感谢的目光过去,定善没有接收到,他总是低着头。
“小九,你跟着张书寒去江洲,我倒要看看这狗皇帝要搞什么名堂。”
母亲的冷笑让我头皮发麻。
她决定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办法违抗。
“红鸾那儿怎么样了?”,母亲对着定善问道,红鸾得来的情报消息是跟定善联系。
定善低着头,声音不卑不亢:“王新送上的那谱图不是名医图,是他祖上传下来的藏宝图,据说是从前朝某位人员那儿得来的;江洲之行张书寒只准备带张冠一人和数十精兵,剩下的都留在金陵府保护他的王妃;张鹰从皇城派了大量锡制弯环空管和铁钩麻绳,估计有下水动作……”
“你是说,张书寒带了人去江洲找宝贝,还可能下水?”,母亲疑惑了一会儿,脸上荡出复杂的神色,随后又否定,“不,不可能,当初父皇明确告诉了我,”龙身之尾,龙山之巅”,绝不可能是水下!”
定善的头依旧低着,看不到他的表情。
“定善,你和小九跟着张书寒一起去江洲。”
“是!”
母亲的脸色终于好了些,我望着她,想起病榻上的红鸾以及楼里的姑娘。
“母亲,放了楼里的姑娘吧,别让她们探……”
“啪——”
话还未说完,母亲便给了我一耳刮子。
“夫人,小姐失言,请不要责罚她……”
相比于母亲的打骂,我更震惊定善的求情,他一向冷静自持,绝不会忤逆母亲。
“你们都给我滚,没一个省心的!”
我还想嘴硬说些什么,定善向我摇了摇头,我垂下头,向母亲告了退。
——
定善默默地给我打着灯笼,我心中怅然,“定善,你说真的有宝藏吗?” 2/5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