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说话,我心里堵得慌,那边丫鬟又通传说凤娘找我,我便去了凤娘那处。
凤娘是这醉清风明面上的老板,也就是醉清风姑娘们的鸨母,而她实际上是母亲从公主府带出来的心腹。
母亲忙于复国大计,无暇照顾我,我便是凤娘带大的。
进了凤娘的院子,她正在训练几个未开苞的小姑娘坐缸。
“九姑娘,你跟我进来。”
进了凤娘的密室,她给我取了一把匕首,一罐药水,一颗药丸。
“九姑娘,这把匕首能削铁如泥,你留着傍身用;这罐药水杀人于无形,危机时使用能够抵抗一阵;这颗药丸百草所炼,能解百毒。”
凤娘将那三样东西交到我手中,我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真的要出任务,面对仇敌了。
张书寒一次次诱敌深入,他究竟图什么?
“定善,我怕。”
定善把我抱在怀里,我胖胖的身子在他的怀里蠕动,像一条丑陋的大青虫,我不止一次厌恶自己的身材。
我多想像红鸾,绥绥那样娇小玲珑,小鸟依人。
“小九不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定善喜欢我吗?
我不知道。
可我很喜欢他。
但红鸾也很喜欢他。
“九姑娘,江洲马上就到了,这路途也不远,待会我们就直接去凛江找东西,我实在担心真真的病……”
张书寒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几分情真,几分假意,我根本分辨不出来。
他是那样热忱,又迫不及待地去找宝藏。
“定善,我们会成功吗?”
定善抱着我的力道加重了几分,他的声音带了几分凉意,“小九,此行必不简单,我们早已暴露,他却不揭穿,反而引狼入室,你说这是为什么?”
定善身上香香的,这个味道我在红鸾身上也闻到过,我的心一寸一寸变冷。
“因为,我有利用价值。”
定善的目光聚集在我的脸上,他揉了揉我的脸,“小九,待会发生任何事,只要我叫你跑,你便马不停蹄的跑……”
我设想过万千种此行遇险,最坏的结果便是我俩双双身死。
“九姑娘,请跟我过来。”
我被张书寒的人架着,定善被看守在原处。
秦淮河边总是灯火通明,那里声色犬马,欢爱且刺激,连河水都是温暖的,绥绥说这秦淮河的水像极了女子甬道里的潺潺流水,温暖撩人却又低贱腥臭,不像凛江的水,冰冷刺骨却坦坦荡荡。
张书寒的人早已下了水,凛江被搞得混浊不堪,江岸上有不少的大箱子,全部都被打开了,全是泥沙和石块,连黄金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张书寒递给我一个小箱子,那箱子只有女子的妆奁盒般大小。
“认识这个吗?”
我摇头。
押着我的那两个人各自踢了我一脚,我跪在硬硬的石头上,身后传来定善的嘶吼。
“少装蒜,这是大顺的花纹,你打开看看里面。”
里面只有一张白绸布,质量上乘。
“九姑娘,不用我说了吧?想办法吧,把这上面的字显出来。”
我低下头,默不作声,惹恼了张书寒,他毫不留情地给了我一巴掌。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何苦还演出戏。”
张书寒捏着我的下颚,他的脸扭曲到变形,“你母亲背地里挫伤了我朝多少兵力,你觉得我父皇还会容忍她肆意妄为吗?找宝藏复国是吗?我今天就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不!张书寒,你不止是想铲除我们,你想取而代之,你想造饭!”
张书寒又给了我一巴掌,我的嘴脸溢出鲜血,定善就在我的身后绝望的嘶吼。
“张书寒,你有没有觉得,我俩长得特别像?”
许是没有料到我会这么直接,张书寒有片刻失神,他叫人放开了我。
“开始吧,我的妹妹。”
我滴了几滴血,又起火,准备将绸布用过炙烤。
这时,万马奔腾声响起,又有大部队赶来,是张书寒的哥哥——张书成。
“书寒,你不厚道,兄弟们都在找小妹,你却独享这份功劳。”
张书寒也笑了,“大哥,你带这么人马直接来抢功?”
张书成正色道:“父皇殁了。”
在场的人都慌了神,场面一度失控起来,定善趁机跑到我身边,将我护在身后。
“定善,你的仇人死了,你的母亲可以安心了。”
张书寒恶狠狠地望着我,我呵呵回笑着。
“说,那上面写了什么!”
张书寒的剑刺进定善的肩膀,我疯了似的把凤娘给我的那把匕首刺进他的左肩,我特意偏了一寸,没有刺穿心脏,张书寒就在我身边痛苦地跪了下去,“你可是我的妹妹啊!”
“不,我不是!”
“张书成,放我们走!兑现你的诺言,放我们走!”
定善不可思议地望着我,张书寒口中溢出鲜血,我给他吃了一颗止血丸。
“小妹,何必呢?跟大哥回宫,做荣华无双的公主……”
“我不稀罕,放我们走。”
张书成没有说话,他的人已经控制住场面,他翻身下吧,捡起绸布。
“小妹,里面写的什么?”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轻声开口:“……兹朕年事已高……特禅位于张齐,钦此。”
定善松开了握着我的手,就这样离开了我的身边。
“放我们走……”
张书成无所谓地耸耸肩,我追上定善。
“滚!”
定善第一次对我说了狠话,他从来都是哄着我的,不舍得我受(委)屈的。
“人人皆谓驸马张齐狼子野心,逼宫篡位,不曾想,大顺五十四年秋的那场宫变,是你母亲发动的。她才是狼子野心那一人,自导自演一部大戏,我爹娘是她最忠心的部下,我娘却身首异处,而我爹直到现在都在为她卖命……” 4/5 首页 上一页 2 3 4 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