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查查这是什么。”我把药片放进空药瓶递给他。
“这啥?”
“我要知道就不会问你了。”我扶额。
“行,明天帮你问问,晚上出去唱歌?老韩请客。”杨怀瑾突然说。
“老韩?他咋了?”老韩是我另一个室友,只不过毕业以后跟杨怀瑾还有联系,跟我这个心理医生倒是渐行渐远了。
“不知道,可能想聚聚吧。”
“算了吧,文玉还在家等我回去呢,今天没回去吃晚饭估计又要说我了。”我挠挠头,想着怎么应对我的女友。
“文玉啊,”他若有所思地念了一声,“行,既然要回去陪嫂子,那我回头跟老韩说说,先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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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文玉的声音从家里传出。
“我还没开门就知道?”我打开门,这些年的打拼总算让我们在这座城市有个能安家的小窝。
“可能是,我太熟悉你了吧。”她嫣然一笑。
文玉是我高一时的同桌,说来也挺好玩,我们刚被分到坐一块的时候,她还极其小孩子气地画了一道三八线,直到后来又是给她抄作业,被点名的时候偷偷告诉她答案,才慢慢拉近了距离,在高一下学期时我在一节晚自习结束后跟她在操场散步,借着月色,表达了心意,她羞红着脸点头。
那一刻可能我就是最幸福的人吧,虽然现在也是。
“你太好了。”我心生感动,有时候我都会怀疑文玉会不会就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只不过我比她多出了一根阴.茎。
“又跟杨怀瑾吃饭了?”她叹了口气。
“嘿嘿,这不是难得聚一下吗?”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文玉太善解人意,我总是感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呢?
“还是少跟他出去玩,多陪陪我。”她有些幽怨地看了我一眼。
“是是是,”我苦笑道,走进书房,注意到玻璃桌下压的东西。
棋盘,涂鸦,呃,还有一张欠条?
欠杨怀瑾大人情,他日必还。
我啥时候欠的啊,还大人情呢,没准就是这家伙偷溜进来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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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4日上午九点三十七分,市公安局分局。
“结果连夜检查出来了,你进去吧。”杨怀瑾拍了拍我的肩膀,冲我露出一个笑容。
我点头,走进化验科。
“小杨让你来的?”工作人员。
“呃,是的。”
“普通的锂片,治躁郁症的。”他头也不回。
“是吗,只是普通的锂片吗?”我喃喃道。
化验结果似乎与我所想有些出入,既然如此,那么线索到这又断了。
“那,能再麻烦你把这个给化验一下么?不方便的话,告诉我含不含锂也行。”我把药的粉末交给他。
“这是什么?”他瞥了我一眼,却也是把粉末接过去。
大约半小时后,他走了出来,道:“这里面含有过高浓度的SSRI,这是使用最广泛的抗抑郁药物,通过提高血清素浓度来缓解抑郁症状,如果是躁郁症患者使用SSRI同时不摄入情绪稳定剂,很可能会因为体内血清素浓度过量而引发躁狂,而这个药里的SSRI含量比市面上的任何抗抑郁药物都要来得高!”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哪里弄错了吗?明明给杨怀瑾的是同一种药,为什么得出的结论却是完全不同?
既然这药不是一般的抗抑郁药,那么能不能问问和市医院精神科沟通过的医药代表,他们代理的制药公司,有没有收到过特殊定制药物的要求呢?
想到这儿,我心中出现了一条明路,道完谢后,我直奔制药公司,我和这的老总是熟人,也许可以托这层关系来得到答案。
“请问徐总在吗?”
“哟,老袁来了?怎么了?”徐总见我便同我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嗨,这不是同学托我办个案子吗?这边查到可能跟特制的抗抑郁药有关,我就来看看。”我开门见山。
“嗯……看在你是老袁的份上,我可以透露给这些药的购买机关或公司。”他带着我来到财务部,把记录调了出来。
“嗯,按你的说法似乎不多,我看看……花好公司……万佳国际以及市公安局,就这三家。”
市公安局?
我对他最后提到的机关有些疑惑,为什么公安局会购买强性的抗抑郁药物,难道是有犯人患有严重的抑郁症?
但这应该是监狱管,而非阔安局。
另外两家公司则与刘一霖八辈子打不着关系,看来还是一无所获。
我叹了口气,坐上地铁准备回去。
可能最近真的太累,不知觉中竟在座位上睡着了。
我站在教学楼里,这里是我的高中,我确信。
“文玉!”隐约可以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不知为什么,我就确定她是文玉。
她没理我,而是跟着另一道人影慢慢走上楼梯。
任凭我怎么喊叫,文玉始终没有回头,黑暗慢慢没过她的脚,再到胸部,最后整个人都淹没在了黑暗里。
我跑过去,想拉住她,却发现怎样也触碰不到。
我跟了过去。
他们的距离一直没有变化。
无尽的黑暗覆盖在楼梯上,窗户也透不出光,只能感觉到窒息。
死亡一般的窒息,充满绝望的窒息。
突然,那道黑影停下,整个头旋转过来,是一张只有轮廓的脸,或者说连五人都是黑色的脸。
“这都是你的错。你凭什么来这里?”
听不出情感的声音,却让我整个人为之一颤。
“小白,为什么?”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只感觉心头一阵悲伤,转而喘不过气来,随着眼前一黑,我也就醒了过来。 4/10 首页 上一页 2 3 4 5 6 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