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穆穆呀游金波……”   逐渐冰冷的身体。   “月如舟呀指明路……”   鲜血淋漓的刃——   “小友,小友,醒醒?”   眼未睁身已动,虽身无兵刃,扬掌直取其面门,却倏地眼前一黑。   药香弥漫。   “里头躺着的撒子来路?伤得这么重,半条命快没了哩。”   “师父医者仁心咯。”   “听说师父把他叫醒的时候他还准备捶人!”   “啷个凶咯!”   “凶得狠哦。”   我一把掀开幕帘,抬脚便走。   “噫!你往哪点?”   此地当是东越药王谷,前有连翘后有罗勒,如此说来药王恰好身在此处。   因祸得福,正好了却下一桩事。   “王老先生身在何处?”   “咻”地一声,尖锐飞镖刺入棋盘,那人依旧端坐,面不改色,只扬声道:“小友何不现身一叙?”   话音刚落,风还未动,赤拳已直刺面门,看似着力于首,却是找寻弱点。老者眼前一亮,目光如炬盯着那姥言青年。动作却未放松,只将攻势四两拨千斤般轻松化解。   “小友与老道曾有恩怨?”   “你可是药王王轻寒?”   “正是。”   “那便无错了。”   行动之间那人游刃有余,路数是以柔化刚,内蕴深厚。心下一惊,越发认真起来。   “小友可嫌累了?”   “不曾。”   “小友不如坐下休息一番?”   “不必。”   “小友——小心了!”   步履交错,劈拳融刺掌,招招狠辣,却始终难以占据上风。   “小友,我救你一命,何不坐下对弈一局?”   “我此番前来,是为取你性命。”   “为何?”   “正邪安能两立?”   “小友,何为正邪?”   “我为邪,你为正。”   “非也。我救你一命,我亦为邪。”   “管你是正是邪,拿命来!”   话音刚落,只觉大穴疼痛袭来,周身竟动弹不得!眼前再次昏黑,向前栽去。   “戚潮,来。”   “师父?”   “把他带去合堂休息。”   “师父为何留下他?”   “他五脏无碍,却伤势极重,气息紊乱,受切腑攻心之痛。你可知是为什么?”   “弟子不知。”   “他中了毒。”   “什么毒?”   王轻寒轻轻一叹:“冥河水。”   戚潮一惊,这冥河水早已被师尊销毁,可师父也绝不会判断出错。这到底是……   “你可还记得,轻鸿师叔?”   戚潮点了点头。   “他当年叛出师门,去到蜀地。”   “蜀地……拜月教?这人是拜月中人?”   “山下传言拜月教训练了一批死士,而他身上恰好有一块木制名牌,方才我与他过招,他拳法凶悍不饶人,招招直取要害。若非他身中冥河水,怕是我也难以占得上风。嗳,后生可畏啊。”   “若是一批死士,岂不是他还另有同伴?”   “如果我没猜错,确有一批死士。不过,只有他活了下来。他的眼睛里翳着些什么。去年贪狼遇袭,打斗痕迹只有二人,震惊七星山庄上下。当时贪狼怀中,正是那牌子。七星贪狼何等威风,却败在这毛头小子手下。   “我观他出手狠绝,并非一朝一夕所能成就。怕是拜月教以习武健体为由,下山招集年轻男子,将他们放在一起,从一开始就让他们自相残杀。”   “人人皆道那拜月教为邪魔外道,不想也有可怜之人。”戚潮叹道。   “他中了冥河水,我能救一个是一个。也不知那孩子听不听得进点拨。江湖易姓,若真无法教化,我自会取他性命。若听得,便当做是师父抓来陪你们玩玩的小师弟吧。”   五   凌云谷后山。   我来了这凌云谷得有两个月了,剑谱剑法习得烦了便会四处走走。路是人走出来的,只是今日这处我还未去过。   叶动风来,轻缓脚步声自身前出现,那人愈走愈近,下意识地跃上老树,抖下片片绿叶。   我就着繁茂枝叶的缝隙看去。   入眼是一席白袍,怀中卧着一只小兔。那人面如冠玉,叶影绰绰看不真切。   只见他忽然一笑,把我魂牵。   “阿妈唱的歌叫什么?”   “叫《拜月》。”   “拜月教的拜月?”   “是,也不是。蜀中有一个关于明月舟传说。说忪夯去到蜀地,发现这里连峰去天不见天日,夜晚不见五指。他不知道该怎样带领大家出去了。   “忽然一束月光照到了他的脸上,弦月翘着头拨开云雾,那月状似小舟。   “月光指引他向前找到一户人家,他与那户人家的女儿两情相悦,结成伴侣,带一方子民就此安居,耕田打猎。”   “阿妈为什么要唱这首歌?”   “阿爸就是阿妈的明月舟,阿九以后若是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他就是你的明月舟了。”   “可,什么是喜欢?”   “阿九长大了就知道了。”   他将白兔放在石桌上,眉眼间淡淡笑意,起身拿了剑谱便开始习剑。   那兔子见他离开,瑟缩地趴在桌边,磨蹭着往下想要去亲近他。一个打滑,他忙奔过去接住。   “你啊。”   声似漓泉滴水般悦耳,三分笑意七分无奈。  2/9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